第一卷:咸阳天子 第八章:嬴显 宫中廷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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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是夜,嬴栎带着泰阿到咸阳宫中。当子婴见到嬴栎带回宝剑之时,一时泪眼迷蒙。

    嬴栎心下感慨万千,他将泰阿剑郑重地呈还给子婴。嬴栎沉静地说道:“君上,王剑既归。大秦中兴有望!”

    君上的手指在泰阿剑的铭文上轻轻掠过。子婴低着头,喃喃说道:“子正,光凭这一把楚国人的长剑,还是救不了大秦的......”

    子婴抬起头来,看着嬴栎苍白疲倦的面容,关切问道:“子正,你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嬴栎回礼,言道:“君上费心,臣下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子婴拍了拍嬴栎的肩膀,说道:“今夜你无需驻守内宫,寡人身边,有韩谈在侍自可。”

    嬴栎道:“君上,那晚斋宫的刺客......”

    子婴打断嬴栎的话语,笑道:“如今这情形,就算刺客来袭,咸阳宫中还有什么值得他以身犯险的?”子婴苦笑一声,和韩谈一道提着宫灯,缓缓离去。

    嬴栎站在殿门之外,心下感伤不已。

    翌日,诏令传达,子婴最终还是赦免了一大批赵氏余党。咸阳城内的文武百官总算是放下心来。

    然而,正当子婴协调城内各处关系之际,前线就又有急报传来:刘季攻破武关之后,正在关上休整,同时派一部军马进入商洛道,准备沿着丹水进入蓝田。

    得到军报之后,子婴立刻命左右谒者将武关至咸阳一带的地图带上朝来,和百官商议进军退敌之策。

    子婴急问道:“武关,都城之外,只剩下峣关一处险隘。关上守军不满三千,如何抵挡?”

    有大臣建议道:“君上,咸阳城中尚有,卫尉两军。赵高之前将军调往蓝田,君上可让这这部人马转往峣关。协助防御楚军。”

    子婴问道:“先前收编的咸阳各部兵马,还有多少?”

    此时咸阳太尉李逊奏道:“君上,各部之材士,皆在数日之前增援峣关。其中的军,尚在蓝田大营整备。如今能够留下守卫咸阳的,都是一些体弱病残的关中老兵了!”

    子婴眉头一皱,问道:“若是这样,是要增援峣关,还是撤回兵马?”

    阶下大臣们意见并不一致,有人主张将派遣军增援峣关,有人则希望兵马撤出关隘,在刘季进军之前回到国都,守住咸阳。

    子婴不能决断,若是调回增援,无疑是将防守咸阳的门户尽数交给叛军。但是,若是继续堵截峣关蓝田一线,万一失败,则咸阳空虚,难以固守。

    他问太尉:“若是此刻下诏各地勤王,可行之?”

    那太尉道:“君上,如今关外诸侯裂土封疆,怎会有人前来勤王?函谷关以东各处道路皆被诸侯联军封死,诏书不达,无人可应也。”

    这时候,大中站出一人来,子婴见了,是之前戍守巴蜀的大将张开,张子伯。且听张开言道:“峣关乃是咸阳之屏障,若是我军放弃此处关隘,叛贼一马平川,直趋而来。快马加急,不出五日就会兵临咸阳城下。”张子伯这么一说,大臣们一时又议论开来。关内侯在了,思虑到:“确是如此,咸阳之固,皆赖东西两关(武关,函谷关。)之守,如今失了武关,再把峣关舍弃,楚军进入蓝田,咸阳就无险可守!危如叠卵了!”

    子婴听了,便问:“若按张将军之言,我部军马该当如何调动?”

    张开道:“君上,臣下以为,应当调派蓝田的军前往峣关支援。以阻刘季。”张开此言一出,便有不少主张舍关死守的大臣反对。有大臣说道:“张将军,敌我兵力悬殊,国都之内的驻军所剩无几。贸然将兵力调往他处,万一有失,咸阳如何迎敌?”

    张开道:“刘季不过是楚军一支偏师,纵然能够攻破陈留劫掠武关,但远道而来师老兵疲,手中兵马不过两万......峣关地势险要,我军只要固守,谅他刘季也攻不过来。”

    眼下,群臣意见并不统一。偏在此时,有大臣提出和谈的意见。进谏之人,正是昔日在赵高朝会上与子婴针锋相对的议郎张衝。

    子婴听他言道:“君上,臣下有计,不知可否一言?”

    子婴示意他继续进言,那张衝道:“君上,关外甚众,大秦缺兵少将,何不暂且与刘季立约停战,以待时机?”

    群臣一听,不禁为为之哗然。此人之前为赵高张目,现在秦王子婴当政,众大臣纷纷指责张衝求和辱国之言。将军张开脾气更是暴烈,他呵斥道:“区区议郎,竟也敢在朝堂上出如此狂言?汝视我大秦无人乎?”

    张衝倒也不惧,他道:“既然众位有战有守,那臣下自然也敢进和谈之见。”

    张开毕竟是武人,他被张衝这么一问,一塞。于是反身向子婴言到:“君上,不论固守抑或进战,万万不能与刘季行和约之事!”

    张衝道“君上,依微见,何不暂且立约与刘季各自罢兵?我军则趁机征集兵士,抽调人马,待粮秣充足,军械齐整之后,再与楚军决战?”

    一名大臣说道:“张议郎,可忘了刘季毁约强攻武关之事乎?”

    张衝脸上一红,道:“此为赵高之事,赵高残害忠良,扰乱国政,刘季攻关,乃是不愿以赵高分裂关中而为。”

    “那依张议郎的意思,刘季会因为当今君上而暂缓兵戈?”

    子婴听了,颇为不以为然。

    张衝道:“赵高尽失民心,而刘季所部自称义军,自然不会与赵氏同流合污。君上新立,贤良端正,那刘季便无进军之口实。只要两军罢兵和谈,则咸阳有喘息之机也!”

    正当张衝一语言毕,洋洋自得之际,满朝文武忽然轰然大笑起来。一些武将更是笑骂道:“还以为有什么和谈之策,就这鸟计,还要蒙蔽君上不成?”

    张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子婴心中厌恶:“如此酸儒,也难怪只会口舌之能。”张开道:“张衝,何等迂腐之见也!你还道刘季会因为君上诛灭赵氏而驻军不前么?”他撇下张衝,再向子婴说道:“君上!刘季为楚国熊心麾下大将,与那项氏各自领兵,其势凶猛,不下诸侯。而刘季此人又是野心勃勃,有称王之心。之前赵高与其立约,刘季旋即背约而进,抢攻武关,其意便是要趁我国中混乱,抢先进入关中称王!”

    子婴道:“张将军言之有理,诸卿于和谈之事,切莫再提!”张衝一听,秦王子婴最后还是顾及他脸面,让他顺势而退。听着庙堂之上,也只有他一人要提出和谈的意见。张衝羞愧,退后不言。

    子婴转而问计关内侯,嬴显上前道:“君上,老见,我军当战!”

    群臣见关内侯站了出来,皆知秦王素来倚仗这位栎阳宿将,于是便停止议论,凝神静听。

    关内侯道:“君上,此仗非打不可。今楚军已分兵入关,一路进商洛道,一路由武关北上,攻峣关。刘季兵分两路,便是要直指咸阳。若是弃蓝田,峣关,则咸阳无险可守;当今之计,唯有拒敌于关外,挫其锋芒,方有胜算。另则,峣关城墙高深,正如张将军所言,只要我军坚守,刘季不能破关。而楚军主力,却皆在河北。刘季一旦攻之无果,必然孤立无无援,这支楚军就将成为孤师!”

    子婴一听,连连点头。且听关内侯:“君上坐镇咸阳,指挥诸军,亦能传信往来于关内,则远胜于与楚军会战城下。只要都城不倾,则庙堂不坠也!”

    子婴听罢,拍案而起道:“关内侯之见,甚得寡人之心!”

    他命韩谈取出镇国宝剑,将泰阿置于案上,说道:“寡人决意,即刻派兵增援峣关,朝上有哪位将军敢往?”

    关内侯道:“君上,老臣愿往!”

    子婴见老嬴显一头苍苍白发,忽然踌躇,他道:“寡人还需借助关内侯之力坐镇咸阳......老将军暂且留守国度。”

    嬴显见子婴面有难色,问道:“君上可是嫌末将年老而不用乎?”

    子婴道:“老将军权且退下,此战寡人还需他将统御。”

    众臣互相一看,底气不足,一时之间无人上前接剑。

    子婴又道:“国家存亡危急之刻,堂上岂是无人么!”

    张开此时道:“君上,臣下愿意领兵前往拒敌!”子婴见他胸有成竹,便走下玉阶,将泰阿剑交托到张开手上,张开一拜,说道:“君上,臣下只需君王一书手谕,无需镇国宝剑!”

    子婴愕然,张开继:“君上坐镇咸阳,此剑为陛下之威严也。末将腰间悬剑,君上杀敌!”

    子婴道:“有将军之诺,寡人可暂且无忧也!”

    当下,子婴在帛上手书一道诏令,将蓝田大营的调兵之权交于张开。子婴道:“此战关乎社稷安危,将军务必取胜败敌,解咸阳之危!”

    张开道:“若不能杀退楚军,末将甘受军法!”

    子婴听之,便是一番勉励,率领文武百官送张开出了咸阳宫。张开领命一拜,直奔蓝田大营而去。

    张开既去,对于防御峣关之事子婴却仍有忧虑。入夜,子婴又私下在咸阳宫内召集了关内侯嬴显以及卫尉赢栎商议拒敌之策。

    嬴栎因为协助子婴诛杀赵上帝位有功,被子婴擢升为咸阳卫尉,拜九卿。也算是继承了父亲咸阳君的职位。

    然而嬴栎虽然被子婴提拔为卫尉,但是这几日他仍然留在秦王身边,兢兢业业地担任着子婴的侍卫。一如之前。

    朝会散后,嬴栎正在清点城中人马名目,听闻君上传唤,便带上了籍册,回到咸阳宫。

    子婴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了关内侯和嬴栎两人。

    嬴栎听罢,便献籍册,道:“君上,咸阳城内的兵马,能够参战的。只剩下戍守宫门的的卫尉军了。经过裁汰,能够一战的约有千人。”

    子婴道:“城内的卫尉军?”

    嬴栎点点头,昨日关内侯率郎中令军与成单恶战,两方折损甚多。这一千人马已是极限,但战者,都已。”

    子婴道:“方才在朝堂之上,太尉李逊还言尚有军马留存.....可是怎知就算加上峣关的军马,也不及楚军一半!”

    嬴栎道:“君上......这是要让咸阳的卫尉军前往峣关助战?”

    子婴点头道:“张开正在蓝田调集军。子正,咸阳城内只需留下郎中令军守卫都城,我命你将这一千兵马全部派往峣关,与张开汇合之后,编入军,并协助峣关守军。务必阻止刘季军进入关中!”

    嬴栎进谏道:“君上,若是这样,那都城之中除了禁军卫士,就再无可守之兵,城中空虚......”

    “子正,君令既下不得违抗。”

    嬴栎和关内侯相视一眼,嬴栎待要再谏,关内侯却道:“君上,老臣愿复求领兵出战。”

    嬴栎心道:“关内侯有伤在身,岂可领兵厮杀?”他立刻劝阻嬴显说到:“君上,关内侯为成单所伤,伤势未愈,此事还需臣下前往领兵!”

    子婴将关内侯又一次请战,便道:“公伯,今日朝会之上寡人已作定夺。整编军马一事,就让子正去办。”他看了一眼关内侯,接着道:“公伯身上有伤,还是留在咸阳协助寡人处理政事,子正既为咸阳卫尉,将兵之事,理当由他负责。”

    关内侯忽然道:“君上且看!”老嬴显对着子婴一拜,往后倒退数步,他拔出长剑朗声道:“君上,子正,且看老夫舞剑!”

    关内侯一声大喝,立即在二人面前舞起长剑。但见嬴显长剑或突或刺,招数凌厉,剑术精纯。一套剑法舞毕,嬴显收剑傲立,气色如常,哪有半分深受重伤的样子?

    子婴连忙走下玉阶,他伸出双手扶住关内侯道:“公伯之勇不减当年,只是公伯年事已高,征战沙场若有闪失,寡人何以安心?”

    关内侯拜道:“君上,今日大敌当前,社稷危难,正是我辈上阵杀敌,报效国家之时。昔日赵国廉颇年八十,尚食斗米,肉十斤,破燕败魏,封侯拜相,威震三晋!老臣弱冠之年便已从军,尔来已有载矣。眼下正是君上用人之际,然朝中大臣怯战却步,畏敌不前。老臣身为大秦公族,愿为君上驰骋!“

    关内侯顿了顿,又道:“君上,刘季兵力有两万之众。精兵强将,其兵力之势绝非昔日周文之军可比拟。子正剑法高超,这多年来常随君上左右,此番除去赵高,子正领首功无疑。然行军打仗,将兵统帅,子正反而不及老臣。君上,就让子正率禁军拱卫咸阳,老臣即刻带兵前往蓝田,绝不会让楚军越过峣关半步!”

    子婴听了老嬴显一番壮烈之词,内心大受感动。只见子婴取出咸阳虎符,与嬴栎的另一半虎符合到一处,他将兵符郑重交托到关内侯的手上。嬴显对子婴一拜,又看了看嬴栎,说道:“君上,老臣去也!”

    关内侯再拜,手按剑柄,大步,慢慢消失在咸阳夜色里。嬴栎道:“君上,臣下愿为后队,支援关内侯。”

    子婴心道:“关内侯年迈,接下去恶战连连。还需有人前去接应以防不测。”子婴写了道诏书随即和嬴栎道:“那你明日平旦前往峣关,以接应关内侯。”嬴栎接过诏书,正要转身离开。子婴忽然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且慢!”

    嬴栎不知君上之意,子婴道:“子正,你可知那峣关守将是何人?”

    嬴栎点点头,道:“是朱全。”

    “对,就是朱全。”子婴道:“朱全是赵高的党羽,之前在刘季与赵高的书信中,曾有提及此人。就是朱全作为关上的往来使者,以守将之身份,向刘赵二人传递书信。”

    子婴已经看过了从相府之中抄没的赵高遗物,那守将朱全通敌叛国一事,便是在两人书信中提及的。

    子婴登基为王之后,听去关内侯的建议,为了稳定人心,协调上下,因此并没有彻底对咸阳展开大清洗。除了诛杀赵高族人及其心腹之外,也并未多有为难其他的大臣。然而这次,因为咸阳要面对汹汹来犯的楚国大军,子婴不得不考虑剪除内奸一事。

    嬴栎道:“君上,那朱全昔日不过是太尉府小吏,是赵高当政时安插在关隘之上以为将,此人不除,张开恐会受之掣肘。”

    子婴道:“朝会是我已有此意,碍于诸臣异议,未能决之。”

    嬴栎道:“君上,此事并非末将猜测,朱全已与刘季多有联系,如今刘季挥师而来,直面峣关,万一朱全开门献关,此战部署就尽毁一旦了!”

    子婴看着殿外幽幽的烛火,他开口问道;“那......能否在关上杀之!”

    嬴栎摇头道:“君上,朱全守卫峣关已有年余,怕是关内皆是其党羽......若是战前骚乱,军首尾难顾也。”嬴栎自忖道:“不能临关杀将,何不以一道谕旨将其裁撤?”他将此计和子婴一说,子婴思索一番,说道:“此事需要关内侯去做。”

    他在嬴栎耳边低声数句,嬴栎道:“关内侯颇有名望,将这诏令交于他去办,自当再好不过。”

    子婴道:“关内侯还未出城,你速速将手谕转托,不得延误。”“末将领命!”

    嬴栎向子婴一拜,便出了宫门去追寻关内侯。子婴待嬴栎一走,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左膀右臂都将离开咸阳,一时间,一阵莫名的惆怅弥漫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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