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咸阳天子 第十一章:烈火 楚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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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击退夜袭的秦人之后,范增与项庄正在咸阳宫议事。

    范增从身上取出一卷竹简,交给项庄道:“庄将军,此卷文载了在咸阳的秦国公族及秦王身边亲近官员,你按照上面的人名逐一搜捕,定不会有所遗漏。”

    项庄接过竹册一看,果然是写满秦宫官员,宗室大臣的姓名。他看到一人名字,问道:“军师,这嬴显,可是秦国关内侯?”

    “正是。不过,据老夫所知,关内侯嬴显已在峣关之战中身亡。”范增想了想说道:“庄将军,你可是想问为何这名册之上还有嬴显的名字?”

    项庄拱手道:“正是。”

    范增道:“这名册是数月之前,我让斥候混入咸阳城之中所探查搜集所成。项王背负亡国之恨,这一入咸阳,岂能放过这些宗室!”

    项庄对堂兄的志向一向推崇和尊重,他道:“军师思虑周密,我等武人不及先生半分。”

    范增笑道:“庄将军这是何话?老夫不过做些皮毛统筹之事,战场杀敌,攻城略地,推翻这暴虐秦国,可全赖将军也!”

    项庄谦虚了几句,他再看名册时,突然读到了嬴栎的名字,他立即收拢竹简,对范增说道:“嬴栎,他就是与末将比剑之人。”

    范增道:“唔,咸阳君嬴栎。”

    “军师可知道此人来历?”项庄问道。

    范增道:“嬴栎本是秦宫侍卫。后来子婴计除赵高,此人立下大功。秦王子婴便破例提拔。官拜咸阳卫尉。他的父亲,就是庄将军一心先要与之比试的咸阳君嬴烁。”

    范增回忆了片刻,又道:“嬴栎亦同时继承了其父的君号。”

    项庄这时道:“我与他见过两次,一次在斋宫......一起却是在大梁寓......昨夜一战,此人剑术并不及我。”

    范增道:“我看未必,你二人交手之时,此人显然有所分心。按理,咸阳君嬴烁的剑法第一,嬴栎得其所学,未必不及其父。”

    范增又接着道:“嬴栎是栎阳人士,他自小随父出入秦宫。这父子二人是两代君王之心腹,嬴烁在始皇帝时掌管咸阳卫尉军,嬴烁袭承爵位,秦王子婴自然对其信赖有加。”

    项庄道:“两次交手都未能将此人击败,下次若有机会,非比试出高低不可!”

    范增见项庄气势盛烈,便道:“庄将军,老夫可以担保,明日将军必然能够再遇嬴栎。”

    项庄奇道:“亚将军何出此言?”

    范增道:“庄将军还随老夫同去一地。”

    两人出了大殿,范增便带着项庄来到一处寝宫。项庄见此地戒备森严问道:“亚将军,莫非秦王在此?”

    范增点点头,他询问了一名兵士。那楚兵道:“回军师,钟将军方才带人查封府库,不久便到。”

    范增道:“甚好。”他命那兵士宫门,对项庄道:“庄将军,且与老夫一同前去。”

    两人踏入幽暗寂静的寝宫,这一处宫殿,在咸阳宫东北角,规模不大,是当年妃子所住之所。

    秦王就是被囚禁在这里。

    范增见到了秦王,子婴跪坐在案几边上,神情漠然。

    范增站在子婴面前,言道:“秦王。”

    子婴盯着范增,又一眼扫过项庄,开口道:“楚将,有什么羞辱的言语,寡人听之多矣,不必多费唇舌。”

    范增道:“天降灾祸,大难临头,秦王可曾有悔恨之意?”

    子婴冷笑道:“寡人只恨没有尽诛尔等盗匪乱兵!假若叔父能早听劝解,汝等反贼怎有今天?”

    范增听罢,倒也不怒,他道:“秦国气数已尽,便是胡亥听你劝言,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还有赵高在侧?”

    子婴听了,渐渐沉默下去。范增接着道:“如此乱象,皆是之过也。秦君暴虐,秦法严苛,此为大乱之本。胡亥无治国之能,赵高更有覆国之心,如此君朝,纵使强国如此,朝政焉能不坏?”

    子婴身体颤抖不已,项庄见之,便道:“秦王,待项王一入咸阳,汝等秦国宗室便由我楚军处置,届时是死是生,全凭项王做主。”项庄说罢,又道:“便让你这秦王看看,自先周时延续至今的秦国,是如何败亡在你的手里!”

    子婴神色颇为黯然。他心灰意冷,不愿再多言。范增和项庄出了寝宫,便道:“庄将军现在可知,为何嬴栎前来了。”

    项庄道:“军师,庄曾听闻兄长有屠灭秦国宗室之意。我等只顾战场杀敌,不知中军之大事,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范增道:“庄将军,不杀子婴,如何堵得住六国遗民的悠悠之口?秦国宗室不灭,项王便无法号令诸侯。”

    项庄想了想,又道:“秦王子婴贤能刚正,方才在下设想,胡亥时朝政若有子婴等人辅佐,也不会如此模样。”

    范增瞥视项庄道:“难道庄将军起了恻隐之心?”

    项庄道:“先生,庄为楚人,自与秦国势不两立。”

    范增这才道:“将军之言,老夫也曾想过,胡亥暴虐,败坏朝政。始皇帝之后秦廷大臣倘若俱在,且不说蒙氏兄弟、李斯,就是李信,冯劫等人主持朝政,秦国也不至于迅速败亡。”

    两人在宫外议论了一阵,范增又道:“庄将军莫忘了缉拿之事。”

    项庄得令,立刻点起人马出宫前去搜捕留在咸阳的秦国宗室。

    范增待项庄出宫,便着手调集人手,安排项王与诸侯入城之事宜。

    楚军本部人马此刻正往咸阳的路上。项籍亲镇中军,两边相随的,分别是投降楚军的秦国旧将章邯与欣。

    项籍在鸿门解决了沛公拒关之事,又尽收关中兵权。他统帅诸侯联军,山东各马皆听项籍调遣,其势如日中天,间无英雄可以抵挡矣。

    眼看着即将进入咸阳,项籍忽然勒住马头,他扬鞭一指,谓左右曰:“两位将军,咸阳不日即到。两位将军助籍入关咸阳,可谓大功一件也。”

    欣谄媚道:“项王八荒,推翻暴秦,此为百姓,民心所向也。”

    项籍听罢,大笑曰:“长史所言甚是,籍受怀王诏令,入关灭秦,是受君王之托,秦既灭,将定,届时诸位因功受封,命留青史,岂不快哉。”

    章邯在一边听了,心中不是滋味。关中的乱风吹散了他花白的须髯。这一路上他先是投降了项籍,又在新安眼睁睁地看着楚军坑杀二十万秦兵。他在楚营每多待一日,自己身上的罪孽便多加一分。自入关中之后,章邯听到无数流言,自己身为昔日的秦国重臣,战败投降姑且不论,但这一路上为项氏担作先锋向导,将屠刀举向自己的百姓子民,致关中人民皆恨章邯。如此不忠不义之举,着实让章邯感受到世间命运那巨大又无情的嘲弄。

    秦国灭亡了,新的秩序即将整立而起,然而,无论日后是谁定鼎神州,章邯自己永远洗不脱这背叛故国的恶名了。

    这时候,与嬴栎有过交手的执戟郎中跟随在三人身后缓缓行进,他从项籍身后看着茫然的章邯,心道:“少府章邯,昔日统帅骊山军大败周文的名将,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欣见项籍心情大好,便又道:“不知项王此番挥军咸阳,可有什么安排?”

    项籍想了想,便道:“也罢,现在与尔等一提也算无妨。”

    三人听项籍言道:“我大军前往咸阳,首先便是要捉拿秦国公族,其二,便是与诸位将军商讨另起之格局也。”

    项王又转向身后的执戟卫士,言道:“韩信,我军入城,中军将官的护卫安全,你定要尽心督责。”

    韩信受命。

    欣听了,颇为不解,他道:“将军是要一统,还是要......”欣见往来军马众多,他在项籍身边伸出,做了一个划开的手势。

    项籍笑道:“之大,诸侯之众,凭籍一言又岂能做主?”顿了顿,他又道:“两位诸我大军灭秦有功,届时自然有两位将军的一席之地也。”

    欣即刻拜谢,项籍之意,乃是要在咸阳大会诸侯,有功者受赏,其封侯拜相,自然不在话下。

    此刻章邯进言道:“项王,那么咸阳宗室......如何处置?”

    欣回过头来看着章邯,言道:“章将军,项王方才不是提及自有安排。”

    韩信见欣对项籍阿谀奉承,心中颇为不齿。

    章邯继:“项王若要处置秦国公族,可否......不要赶尽杀绝?”

    项籍想了想,他对章邯道:“章将军,处置秦人绝非籍一人之事。然光凭章将军想要保全秦之公室,亦是难上加难。”

    章邯轻轻叹了一声。他知道劝阻无望,索性不再进言。

    此刻,离咸阳愈近,章邯的内心就愈为挣扎。当日,他以秦国少府的身份率领大军出征咸阳,彼时咸阳百姓夹道相送,对他投入了莫大的希望。但是,如今他却以楚军将领一道,将要清算一城的秦国臣民了。

    世间之煎熬,也莫过于此。

    不一会,欣望见前方旌旗招展,他道:“项王,前方是军师的旗帜!”

    韩信远远望去,但见前方两面大旗立于城头之上,其书一曰“楚”字,一曰“项”字。

    咸阳城到了。

    项籍见之,立刻传下军令:诸将随同楚之精锐一同入城,其余大军分部驻扎,皆听项王号令。

    项籍的军马率先行动,诸侯们点起亲随兵马亦是协同而入。项籍在阵前望见范增,项庄,钟离昧等三将在城门口等候。城外列阵的楚兵个个神色饱满,气势高昂。项籍见这支部队衣甲整齐,刀剑,便大为满意。

    他到了范增身边,他立刻下了乌骓马,施礼道“亚父,籍已率大军前来!”

    范增回礼道:“老臣见过项王。”

    项籍和范增颇为亲近,他拉起范增的手言道:“亚父在城中可好?”

    范增道:“城中一切妥当。”

    项籍抬头望着咸阳的城门,他此刻心头陡然一阵:秦国的国都咸阳——这座象征着秦国最高权力的都城,如今却要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换主人。

    项籍环视了一阵咸阳城,但见城墙森然,其城楼直入云天,仿佛龙游虎纵,端的是气象万千。

    项籍按着佩剑,与范增等人步入咸阳城。在前往咸阳宫的道路上,项籍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亚父,当年籍与叔父在会稽郡,曾见过始皇帝一面。”项籍一边说着,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范增年近七旬,对于之前的大事皆有印象。他道:“项王所言,乃是始皇帝巡游会稽之事乎?”

    项籍道:“彼时籍与叔父在人群之中见到了始皇帝,其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所谓相由心生,之貌,乃是帝王虎狼之相也。”

    项籍继:“亚父可知籍当日与叔父说了什么话?”范增笑道:“项王年少胆气,曾曰:“彼可取而代也。”是也不是?”

    项籍一惊,他回过神来,问道:“亚父怎以知晓?”

    范增道:“此为项梁将军之言也。”

    “叔父之言.......”

    范增又道:“老臣与项梁将军曾有宴饮,席间将军曾言及此事,老臣惊异。”范增顿了顿,致歉道:“其后,老臣曾数疑项王,煌煌,取之何谈容易?然武信君曰项王有重整山河扫清之力,故而再三恳求老臣辅佐将军。”范增说道这里,长叹一声,言道:“当年之言,恍若隔世。不想项王如今之势显赫于此。”

    项籍想起叔父项梁,心中顿时伤感不已。项梁在会稽起事之后,拥立了当时还在民间牧羊的楚裔芈心,芈心便是如今的楚怀王。项籍跟随叔父南征北战,多受其教诲。

    秦二世二年,项梁在定陶之战中与秦军作战。秦军与楚军苦战再三,最后秦二世调动关中精锐尽相协助,扭转了不利之局面。此战楚军大败,项梁殁于阵中,而秦兵亦损失略尽。

    项梁死后,项籍正式执掌兵权。他收聚了项梁留下的人马,独当一面。

    而在定陶之战中指挥秦军的统帅,便是如今投降项籍的秦国少府章邯。

    项籍不愿多提叔父,他道:“亚父这些年来殚精竭虑辅佐我军,功高劳苦。如今将定,亚父当居大功也。”

    范增道:“老臣乃尽武信遗命,项梁将军若是有灵,项王做出如此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必然欣慰。”

    章邯在其后听到两人议论定陶之战,他心中迟疑,便慢慢退了后去。韩信见他越走越慢,不禁摇了摇头。

    众人一路来到咸阳宫,项籍见到宫门附近有一众人员绑缚于此。便问道:“这些是为何人?”

    范增道:“项王,这些都是秦国的旧官员以及宗室。”

    项籍脸色一沉,他在项庄耳边轻议数句。项庄一脸愕然,但是见兄长语气强硬,便只得照办。

    韩信在队伍后面见到楚兵带走这些人员,便问章邯道:“章邯将军,这些人你可熟识?”

    章邯被韩信戳中软肋,他道:“前面几人,是朝中的大夫......其后,是秦国的公族。”

    章邯正说着,突然那队人经过章邯身边,其中一人见到章邯,又悲又惊,竟然破口大骂道:“章邯,你出卖秦国,投降反贼......你有何面目面对我关中百姓!”

    其余被捉拿的官员见了,声附和。章邯不敢正视众人,他一手按剑,一手握拳,心中痛苦不堪。

    那人不依不饶:“章邯,你枉为我大秦重臣,身作大将,贪生怕死,竟用我二十万秦国子弟性命作那乞命勾当......你投降屠夫,害我百姓,你胸中安在!”

    项籍在宫门口听到那大臣破骂之辞,他眉头一皱,谓一兵士道:“去问问那是何人?”

    欣见机道:“此人是谏议大夫孟岐。”

    “谏议大夫?”项籍折回到后队,那谏议大夫对着章邯一顿大骂,似乎要把胸中一切怒火倾泄在他身上一般。

    侍卫们跟在项籍身后,孟岐发觉身后来人,回头所见,却是楚军统帅。他收住言辞,颇为不屑地看着项籍。

    项籍道:“孟大夫为何停下不言?”

    孟岐道:“吾有千言万语,就怕到死也言之不尽!”

    项籍转眼看了看看章邯,摇头道;“章将军,你如今为我楚营大将,区区亡国之人,却也让你退避三舍?”

    孟岐又骂道:“章邯,倘若有青史之书,汝当与攻齐之田氏,乱吴之伯嚭同列!”

    项籍大怒,他即刻就命左右将孟岐推出斩首。那谏议大夫被两名士兵一路退远,至死仍旧大骂不绝。项籍看着脸色惨白的章邯,他道:“章邯将军,孟岐斩杀,从今之后,你在楚军留用,便不再是秦之官员。”

    那些大臣们听罢及其鄙夷,章邯缓缓放下按住剑柄的。他道:“项王,能否赦免这些大臣?”

    项籍道:“孟岐言我残暴不仁,既然如此,吾又有何理由放过这些个亡国之人?”

    秦国大臣们听罢,知道已无生还之希望,顿时鼓噪起来。其中有人骂道:“章邯,你惺惺作态,我等生是秦人,死是秦鬼,绝不会在反贼手下残害自己百姓!”

    “好一个生是秦人,死是秦鬼。”项籍突然眼神一变,他道:“那我就杀到咸阳没有秦人为止!”

    项籍转身,立刻在宫门外下令:

    “诸将听吾号令,今日待我军处置秦王,杀尽秦官之后,诸军入城,大掠三天!”

    “项王万岁!”项籍此令一出,诸将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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