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咸阳天子 烈火（8）明修栈道 暗渡成仓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此时，汉王府，萧何，曹参，周勃，樊哙，郦商，奚涓，夏侯婴，灌婴，傅宽，靳歙，王吸，薛欧，周昌，蛊逢等大将一时云集。这些跟随汉王身经百战的宿将们，第一次见识到了韩信卓越的军事才能。

    韩信年纪轻轻，但是陈词慷慨，颇有大将之风，

    韩信与汉王同座，待诸大将坐定，韩信执礼。旋即指着三秦地图，言曰：“如今，大军进出汉中，分经子午道，傥骆道，褒斜道，陈仓道，及祁山道五条通路。此五路，褒斜道，傥骆道二道皆荒弃难行，军马不至。故，余下三道，是大王进军关中之必经之路也。”

    诸将在下私语，不知韩信作何打算。他们之前对于韩信的计划有了解，但是具体实施，还在互相商议。特别是樊哙，之前他接受汉王的命令，一把火烧了子午栈道。如今突然升任汉大将军的韩信竟然有重修子午道的意向。于此，樊哙颇为不解。

    韩信言谈自若，他道：“我军出子午栈道，可直达关中平原，兵峰剑指杜县。及北，可通咸阳。沿东，则往灞上。杜县在塞国境内，可谓四战之地也。然该地兵力薄弱，塞王欣不懂军法，军纪无度，指挥无方，我军可速图之。”

    韩信接着道：“陈仓故道，我军若能从此道而发，便能过散关而临陈仓。破陈仓则围废丘。”韩信转身和汉王说道：“大王若能攻取陈仓，则郿县，废丘不日即定也。”

    韩信又指着祁山道曰：“此祁山古道，沿汉水向西，迂回于陇西，翻越于陇山，可至上邽，顺汉水而下，可过西县，下辩。此为我军第三路兵马之部署，汉王只需派遣军中之得力大将，急出祁山，攻占西，下两处县城。待城破，则聚兵卒，坚守汉水之航道。水道通畅，粮秣辎重，皆无所虑也。”

    待三处出兵之道解释完毕，韩信正色道：“秦将章邯，久经沙场，熟悉关中故土。于此三道，若大王进取关中，子午道最近，祁山道迂回曲折，路途遥远；陈仓道次之。章邯之虑，定在子午栈道。杜县之地，塞国弱小不足虑，我军若是在此修筑栈道进军佯攻，章邯为阻我军，定然尽遣大军截阻子午道以协助塞国。陈仓，西县，下辩三处要冲兵力空虚，我军便可趁虚而入，大王可令中军夺其重镇，辅以精锐之师逆击章邯。章邯失陈仓，必退至废丘。届时，大王合三军之力，奋而击之，关中必定！”

    诸将听了韩信的一番谋划，均是心悦诚服。此次汉军东出，面临最主要，最强的敌人便是雍王章邯。章邯为秦国宿将，分封时，项王按范增的意见，将咸阳以西的关中地区，和陇西，北地郡三处广阔的土地封给章邯。章邯定都废丘，为雍国。其中，进出汉中的五条险要道路，除了子午道在塞国境内之外，余下的，褒斜道，傥骆道，陈仓道，以及祁山道皆在雍国境内。

    章邯手中有一部分旧秦军队，加上建国之后扩充兵源，其手中的军队可谓兵强马壮。项王正是看中章邯正一点，将封锁汉王东出的交托给了章邯。

    而韩信避实就虚，提机动兵力迂回雍，塞，翟三国之间。可谓是大军出没与崇山之间，纵横于险道之上。这一次的作战，在诸将看来几乎没有破绽，一时文武皆服。

    汉王在一旁道：“大将军，既然诸君无所异议......”他站起身来，环视了帐中一围，便将身上的佩剑与虎符交给韩信道：“东出大计，全凭将军也！”

    韩信言毕，他在汉王的授意下，下令点将：丞相萧何，留守汉中，镇抚百姓，督收租税，以给军食。

    萧何上前受令。

    “昌文君灌婴，领兵一万，修子午栈道，佯攻杜县。此战务必迷惑章邯，只能失败不能取胜。以诱其深入。”

    灌婴上前，接过了将令。

    樊哙听之，急立而言：“汉王，末将愿驱兵卒，抢修子午栈道。”

    汉王不悦，曰：“寡人已将剑印交付于大将军，作战谋划，全由大将军负责。”

    樊哙见汉王并不理睬，恨恨而坐。灌婴，曹参等人皆大笑不已。

    韩信正色道：“大军出阵，诸将需申严法纪。信受剑印，但有号令所出，刑赏，亲恶不避！”

    诸将一时森然。韩信道：“成贤君樊哙，建成侯曹参，统兵三万，进攻陈仓故道，先取下辩，再攻西县。攻占故道，出散关，趋陈仓。若章邯军返，急战！”

    樊哙听到韩信是任命自己为先锋大将，一时扬眉吐气，他接过将令道：“樊哙不能击破章邯，愿提头来见！”

    韩信转身对汉王施礼道：“信随余下诸为将军，与汉王同行。旦陈仓下，汉王请提大军出汉中，定咸阳。”

    韩信调遣完毕，诸将即刻散去整备军马。汉王道：“大将军谋划筹备，寡人今日得见，犹恨晚也。”

    韩信推辞道：“调兵遣将，乃兵家之根本。我军困守汉中久矣，明日一战，还需各部协同共进，共击章邯。”

    到了第二日，汉军集结完毕，灌婴首先率队出发。这一支是汉军的偏师，兵卒不满万人，担有维修栈道与抢占子午谷的任务。作为先锋的樊哙，曹参两部人马，已经秘密地离开汉中，往陈仓道潜军北行。

    汉军展开军事行动的消息传到章邯领地。章邯此前已经做的防备。在田荣反楚之时，章邯为了防止汉军趁机出南郑，四处派出斥候潜入汉中查探消息，以防万一。

    果然，他得到汉王刘季刚刚任命了楚营来的逃兵韩信，为汉军大将军，总率三军。八月一到，汉军开始大规模的调动行军。汉军派去将军灌婴，带领数千人马昼夜不停地抢修子午栈道。其心可见，汉军想通过子午栈道出兵汉中，取杜县，下咸阳。

    章邯立刻传信塞国，他命欣派重兵把守子午道，决不能让灌婴攻占杜县。同时，章邯又收到消息：有一支由樊哙，曹参等人统领的孤军，正在对下辨，西县猛攻。樊哙军出现在汉水西面。正在陇西郡一带活动。

    章邯捉摸不透韩信的用意。他知道这次汉军反攻关中，由汉王主导，韩信为统帅。对于刘季，章邯知道刘季征战多年，颇有军争的经验。按理，刘季不会舍近求远，从陇西一带进攻关中。陇西附近的地势尽管依托水运，方便军马粮草的运输，然而陇山横亘在关中与汉。只要三秦军马集结完毕，便可在陇山以西彻底将汉军堵截。汉军进出不得，三秦军马就可以一鼓作气将其围歼。因此，陇山就是兵法上最最凶险的“死地”。刘季身边的文武大将不可能不注意陇山的地形。但是为何还要派遣军马攻击陇西郡？

    章邯一面派人四处传令守备关隘，一面升帐与左右副将商议。章邯言道：“汉军进军陇西，意图陈仓。诸位可有御敌之策？”

    其弟章平道：“兄长，陈仓道迂回险要，若是汉军从此道出汉中攻陇西，不过徒耗时日。若是从子午道出，汉军便可快速攻下杜县，直抵咸阳。”

    章邯道：“本王亦有此意。欣兵力单薄，不能久守。汉军抢修栈道，集结兵力，杜县便一战可下。如今曹参，樊哙攻陇西，是意图吸引我军回救，刘季主力便会趁机出兵杜县。我等岂能中他调虎离山之计？”

    左右皆称善。章平道：“兄长，汉军的新任大将乃是楚营的执戟郎中韩信。愚弟不知此人，刘季让其统帅大军，莫非是掩人？”

    章邯道：“如此一来，本王便已明了。”章邯一拍兵案，言道：“韩信无功无名，怎能如此轻易出任汉军统帅。刘季任用此人，不过为了虚张声势罢了。”

    章平道：“臣弟之见，兄长可委任陇西军马守备各县，以阻汉军。我军主力陈军废都，作救援以应塞国。”

    章邯遂派遣快马调集陇西郡的部队守卫西县，上邽，以阻止咄咄逼人的汉军先锋。同时，征集北地郡的部队在陈仓道附近戒备。而自己则集结主力，等到时机一到，便伺机救援杜县。

    章邯兄弟认为，无论如何，刘季要出兵关中，必走子午栈道。这一条栈道，是己方守备兵力最弱，距离咸阳路途最近的必经之道。

    当雍国军马四处集结之时，汉军已经攻占了子午道口，灌婴率领精锐一战击溃了在道口防御的欣部队。加之密探来报，汉王已经调动主力，从子午道出发。

    章邯当机立断，立刻带领雍国主力前去驰援欣。在路上时，陇西战报来传，说是西县的雍军被樊哙击溃。章邯心中留意杜县的战事。他修，命传令带给陇西郡的守将们，让他们务必死守剩余的关隘与城池。待主力击溃塞国的汉军之后，再回师救援。

    章邯大军匆匆赶往杜县之时，灌婴一部已经攻至城下。章邯见汉军源源不断地在在子午道输送粮草兵马，道：“果然如本王所料，刘季兵马正从子午谷而来。”

    章邯下令，大军分为三部。他亲率主力与灌婴作战，章平带领一部作为后援。剩下的兵马协同塞国军马共击汉军。

    灌婴见章邯亲来，心道：“我军兵马不足，当按大将军之策，退而不战。”

    他命副将带领人马后撤，自己则率一部分精锐与章邯作战。雍军见灌婴亲自带兵殿后，其部又往回退去，随即如排山倒海般压过去。灌婴一众且战且退。章邯在军中远远望见汉军逃窜，击鼓传令，要本部主力追击灌婴，彻底将这一支人马歼灭在子午谷口。

    那雍军人多马壮，灌婴不能抵挡。一路败退至谷口。章邯驱兵大进，突然又有急报传达“汉军又有一支部队，出了陈仓道，正在攻取故道县城。”

    章邯认为陈仓道口的汉军乃是与先前陇西一带的汉军一样，是刘季用于佯攻。他下令雍城，陈仓的守军前去支援故道县城。自己则继续追击灌婴。

    灌婴得知陈仓道，祁山道的汉军皆往陈仓城集结。灌婴当即下令，所部军马据守子五道口，依山固守。

    章邯在杜县一带追击至子午口，却发现汉军固守不出。与雍军开始对峙。他心中隐隐不安。不久之后，陈仓的军报再次传来：“汉军主力出陈仓道，攻占了故道县，渡过渭水，兵临陈仓！”

    章邯这才明白，汉军的真正意图在陈仓城，而不是杜县！慌乱之下，雍国主力放弃了子午道口的灌婴部队，转而回师救援陈仓。

    另一方面，韩信与汉王率领的主力出陈仓道，翻越秦岭。终于与樊哙等人汇合。此时章邯主力亦回师救援陈仓。两军在陈仓杀得昏天暗地，血流成河。章邯毕竟老辣深沉，他回师急救之后，立刻死守陈仓，将汉军堵截在正面。

    汉军一连多日猛攻陈仓城，其战果收获寥寥，却是死伤巨甚。章邯知道刘季在城下集结了主力。他回想起巨鹿之战的惨败，决心步步为营。

    两军在城外连日，汉军均没有占到便宜。

    汉王升帐，商议进攻之事。言语之中有退兵之意。韩信此时力阻，他道：“汉王，我军主力出兵陈仓，不日可下。一旦攻下此城，关中一马平川，三秦指日可定。若是此刻退回汉中，雍，塞，翟三国休养生息完毕，重来，以我军之军力，难以抵挡。”

    汉王默然，韩信道：“今塞国已溃，守杜县而不能援陈仓，翟国弱小，纵使驱兵亦无助于战局，大王若能坚持再战，定能击灭章邯。”

    汉王道：“雍国军势雄大，寡人正面而击，难克也。”

    韩信道：“大王，末将但有一计，可破章邯。”

    汉王使韩信献策，韩信曰：“大王，今有汉中人赵衍，熟悉三秦地形。”

    汉王道：“赵衍？可是汉王府谒者？”韩信点头，他这时候道：“大王，末将已请赵衍快马前来。”

    正说着，韩信出营领进一人，此人皮肤黝黑，一脸汗水。赵衍拜道：“谒者，赵衍，拜见汉王。”

    谒者是当时在君王诸侯身边掌传令达事的人员。这赵衍虽然在汉王府用事，然实际上并不与刘季多有见面，他隶属于汉王府郎中令。

    韩信道：“大王，末将之计，便是要从背后突袭章邯。我军如今正面受阻，雍军背靠陈仓，其城墙高深，粮草充足。若是一味猛攻，只会徒增伤亡。先前谒者与末将查探汉中一带地形之时，曾发现有一条远道，其迹难寻，可绕至陈仓城背后。若是我军选精锐从背后突袭，攻章邯之不备，此城定能一战而下！”

    汉王，遂以赵衍为向导，命夏侯婴统一部精锐进军。

    韩信上前言曰：“大王，请让末将随行。”

    诸将见韩信请战，纷纷道：“大将军为三军统帅，岂能亲涉战场？”

    汉王：“寡人还需将军辅佐，明日与章邯再战，尚需将军出谋机要。”

    韩信此刻胸有成竹，他道：“明日若战，大王只需静观其变。待夏侯将军突击陈仓，大王即可指挥兵马里应外合，一举击败雍军！”

    汉王再三劝阻韩信，韩信只得道：“信得大王信赖重托，方能提兵十万进取关中。今信寸功未立，却居大将之位，不能服人也。且让末将与轻锐死士奇袭陈仓，为汉王斩将夺关！”

    汉王见韩信去意已决，便道：“大将军且慢。”汉王命樊哙点起汉王府亲兵，将这支人马交给夏侯婴道：“上将军若有闪失，寡人唯你是问。”

    两人辞别汉王，由赵衍为向导。待到了入夜，这六千人马备上军械武器。往北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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