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姑苏定秦 盗匪（3）城门许令 市井相争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无姜见嬴栎忽然神色悲戚，便拉了拉嬴栎衣摆道：“怎么了乐大哥？”

    嬴栎勉强一笑道：“我还好。”

    两人正说着，那传令的兵士总算来了。他道：“郡守请三位入内。”

    三人来到大堂之内，只见这堂内烛火昏暗，不见一个人影。许易知道其中究竟，便和两人在堂下等待。又过了一会，郡守才和县丞姗姗来迟。嬴栎在下面见一满脸倦容，发髻散乱的老者拿着一只毛笔，身后跟着一怀抱竹册的书吏朝自己走来。

    许易上前一步道：“鲁郡守，在下有要事禀报。”

    那郡守鲁滕看了看嬴栎和无姜，和许易道：“许令，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啊？”

    许易道：“郡守，今日酉时。太湖岸边发生盗匪入室之事。”

    鲁滕道：“盗匪？可有伤人啊？”

    许易道：“未曾伤人。但是歹人持有利刃。后来被这位乐正，乐公子所制服。”

    许易当下便把那盗匪闯入孙家盗书一事说了。郡守听完便对后面的书吏道：“陈午，你替我老夫记下此事。交于那搜查盗匪.......就让庄御寇处理便是。”

    鲁滕说完，转身要走，嬴栎和无姜相视一看，方才还听许易说抓捕盗贼是由游徼所管，为何现在又叫庄御寇负责此事？

    许易听出不对，在郡守背后道：“郡守，庄兄是负责巡视的亭长，缉捕盗贼，该有县中游徼齐文负责。”

    郡守一怔，缓过神来道：“对对，陈县丞，你让齐文明早来了去太湖缉拿盗匪。不能拖延，知道么？”

    嬴栎一听，那贼人明明自己格杀，为何还要派齐文前去捉拿？他上前刚要说话，许易对他示意不要开口。他继续对郡守道：“在下方才说那贼人格杀。陈尸马厩，鲁郡守可否再派人讲尸首运抵回县。以好让令史查验尸体？”

    郡守低声和陈午说了几句，也不答许易，自顾回了内堂。嬴栎此时怒不可遏，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不便发作。只听陈午道：“方才郡守说了，这区区盗匪一事，不必让县里各级官员兴师动众。既然已经被乡民格杀，又无人伤亡。此事暂且让游徼齐文管辖，你们有事，就去找齐文商议。”陈午收了收竹简，对众人道：“在下恕不远送。”

    嬴栎此时再也止不住怒火，他上前怒目而视，对着县丞道：“县丞，盗匪持剑入室伤人，按秦国典律，此为重罪。凡有盗者一律格杀。现在盗匪伏诛，但其中诸多疑点未能排查。郡守府既能调动官吏负责此事，何不......“

    “秦国已灭......”陈午盯着嬴栎的眼睛缓缓说道。

    嬴栎一听，说到一半的话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他怔怔地看着陈午，半响说不出话来。

    陈午冷笑一笑：“秦国既然亡了，那些个害人刑法不遵循也罢。鲁郡守已经说了，此事交托游徼负责。嘿嘿，这位兄台，在下记得不错的话，这游徼也是秦国官员，按照你秦国典律，这游徼可掌管稽查盗贼一职。秦官循秦律，这不很好吗？哈哈哈。”

    陈午说完，和许易施礼告辞。嬴栎站在那里，只有叹气。

    无姜见嬴栎又在那呆呆出神，她上前道：“乐大哥，郡守既然有了安排，这件事我们暂且放下。待明日游徼来了再作处置。”

    嬴栎抬起头来，他看着无姜疲惫的双眼。心中明白无姜今日所承受甚多，孙奂不在他身边，自己需要多多振作才行。嬴栎替无姜整了整寒衣，不再多提盗匪一事。

    许易和两人出了郡守府。他在门口望了望，发现远处一个人影正往这边赶来，许易细细一看，正是亭长庄御寇。

    无姜见只有庄御寇一人前来，便立刻迎上去问道：“庄大哥，大父呢？”

    庄御：“孙大夫已离开归玉堂多时。我方才绕道正东门问了几个兵士，他们两个时辰前见孙大夫骑马出城，往东山去了。”

    无姜听了大惊失色，她想若是大父骑马回家，见到尸首不见自己，那可如何是好？

    无姜回头和嬴栎说道：“乐大哥，大父定是回去了，大父见我们不在，他焦急，我们......现在要立刻回去......”嬴栎听无姜要回去，随即答应下来要准备出发。但是一旁的庄御寇却让两人不要出城。

    且听庄御：“两位且慢，你们不能回去。”

    无姜道：“大父现在若是回去了，不见了我和乐大哥，那可怎办？”

    庄御寇反问道：“今夜天寒地冻，山道难行，两位就这样子怎么回去？”

    无姜踌躇无计，嬴栎道：“不管如何，孙前辈此时一人在外，若是遇上不测，在下难辞其咎。无姜眼下要回去，在下定然会陪同返回。”

    庄御：“你们两位不要糊涂了！你一个姑娘，一个伤者，如此深夜怎么走得回去？孙大夫不会有事，再者，你们俩在山中出了事故，我这个亭长怎么和孙大夫交代？”

    许易此讲道：“庄兄说得不错，这凄寒之夜。你们自顾尚且无暇，主要是这位乐公子身上带伤，在山道之中是走脱不得的。”许易想了一下，立即道：“两位若是不嫌弃，何不今晚暂住寒舍，其内尚有一屋室还可备宿。两位今夜休息，明天再作打算。”

    无姜看着嬴栎不知怎办。庄御寇又道：“许令说得没错，无姜姑娘你今日受惊受苦，这位乐兄又和那歹人厮杀。你们两人都要好好休息，养足了气力明早才能做事。庄大哥答应你，明儿天一亮，我就带人去太湖边上寻你大父。你二人就留在县城，明天和许令一起与那齐文会面。”

    嬴栎对无姜道：“无姜姑娘，两位说得在理，我们现在不妨在许令家留宿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无姜还有点犹豫不决，嬴栎继：“一时半刻我俩也回不过去，还是留在这吧。”

    在许易的劝说之下，无姜总算是答应下来。庄御寇和许易道：“今夜有劳许令了。”

    许易道：“这两位小友就交付我了。回去让我家内人好生照料。”

    庄御寇对无姜道：“无姜姑娘，你大父心地仁善，悬壶济世。平日在这城内救人施药，我等皆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明儿我带兄弟们去找你大父。若有变故，我定会前来知会于你。”

    无姜道：“庄大哥若有我大父消息，你要告知无姜。”

    庄御寇点点头，他和三人一一告别。许易便带着嬴栎无姜回了住处。两人来到许易住处，也不过是几间低矮的土房。

    许易来到正屋，朝里面喊了几声。不多时，一个黑脸农妇便从屋中走了出来。许易向两人道：“这是在下拙荆，田氏。你们两位叫她大娘便好。”

    田氏从屋中出来，见到浑身沾满污垢的两人，不知道自己夫君为何带了两个泥人回来。

    许易对田氏道：“老妻，这是无姜姑娘。这位是乐正乐公子。”

    田大娘一听是孙奂的孙女，立刻道：“是孙家的闺女，快快进来。不要在屋外受凉寒。”田氏走出大屋，往柴房走去。许易看着田氏，便请两人入屋。

    待两人坐定，嬴栎见许易虽然是县城官员，但是他这住处倒是和一般农家并样。是间泥墙土屋罢了。

    许易从炉中取了铜壶给两人倒水，他道：“两位今晚暂且在我这陋室休息。这间大屋本是你大娘与我的住处。今儿就让你俩住着，在下就去柴房睡。”

    嬴栎听了，便道：“许令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不便与无姜姑娘独处一室。可否让在下换间住处？”旁边的无姜一听，低着头不作声。许易笑了笑道：“对，我倒忘了此节。这样，乐公子可住我儿屋室。一会儿两位填饱了肚皮，就好好休息。”

    许易说完，便站起身子道：“你大娘兴许在给你们热饼子，我过去柴房瞧瞧。”

    待许易走了，无姜问道：“乐大哥，没有许令今夜收留，你我不知如何打发这凄风寒夜。”

    嬴栎在旁边只顾喝着热水，他好不容易停下脚来，只觉得口舌干燥。再加上胸口烦闷，只得大口饮水。嬴栎道：“无姜姑娘，你若是方才坚持回去，我陪你。”

    无姜听了，她轻轻地说道：“你会陪我的。”

    嬴栎继：“无姜姑娘，我们既然来此，就安下心来。明早你要走要留，我全随你。”

    两人正说着，许易和田氏拿着一堆什物走了进来。田氏将食物在案上，一边许易拿出一套粗布衣衫交给嬴栎道：“小兄弟，这套衣衫原是我儿所穿，你一会换了蓑衣试试。”

    嬴栎道谢，他问道：“许令，令郎现在何处？”

    许易被嬴栎问起自己长子，便道：“犬子半年前从军去了。”

    嬴栎问道：“从军？不知是跟了哪位将军。”

    许易被嬴栎一问，淡淡地说道：“陈留李由。”

    嬴栎一听，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只听田氏笑道：“我家子和啊，在陈留做了李由将军的贴身侍卫。伯先说他跟着李将军打了不少胜仗，自己也带兵。”

    嬴栎看着许易，顿时明白几分。

    许易和两人解释道：“我家老妻这一辈子没读过书，陈留寄了书信回来，都要我读给她听。”

    田氏继：“子和说过了这个冬天就要回家了。他在信里说他带兵打了胜仗，有了爵位。以后回来就可以多领几分田地。这往后我们一家子有了田地，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许易道：“我家老妻天天盼小儿归家。这一年来老妻总是埋怨我送他去应征。还好子和快回来了。”

    田氏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和两人道：“两位都是客人，今晚只管住下。大娘不会说话就先回屋了。”

    待田氏一走，许易将面饼推到两人面前让两人吃喝。嬴栎咥了几个饼子，便已饱腹。无姜没有食欲，她咬了几口面饼，便不再食用。

    许易生好炉火，和两人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大屋。无姜送走许易，回头见嬴栎也欲离开，她道：“乐大哥，你身上的伤能否让我看看？”

    嬴栎脱下蓑衣，露出赤裸的半身。无姜帮嬴栎背后细细擦了一遍，道：“乐大哥，今日你奋力救我，无姜很感激。”

    嬴栎换上许易的旧衣道：“无姜姑娘，你和孙前辈都待我很好。盗匪一事，今夜就不要再说了。”

    无姜看着嬴栎走到门外，她道：“乐大哥，你晚上要是伤口疼起来，万万不要硬撑。你只管叫我，我给你......医治。”

    嬴栎点点头，他转身带上房门，便去隔壁小屋休息去了。嬴栎举着烛台在许子和的屋中看了一遍，这间屋室格局极小，但是堆满了成捆的竹简。嬴栎往屋外瞧了瞧，确定无人，便拿起一卷竹简翻看。带嬴栎看完放下竹简，他心想道太湖边上孙家看的是药书，这吴县城内的农家小屋里却都是些秦朝典律。嬴栎想了想，许易言出不凡，其子弟自然也深受他的影响。这些个典律竹简，也许父子两人平日常常翻阅。但也或许是许子和自己为了当上官吏而作考核准备之用。

    对于秦国选官的制度，嬴栎自然是知道的。秦朝选官，无论平民抑或贵族。其最重对法治律令的通晓熟悉之度。昔日商君变法，对官员的任用首先便是看应试者是否懂法明法。秦国自孝公始，秦国变以耕战与法治为立国之根本。这小屋主人，生前或许是想通过通读秦国法典而搏取功名。嬴栎想到这，他明白许家大娘是等不到与子和团聚的那一天了。

    嬴栎躺在床上，今夜他胸口气息顺畅，那几道真气潜伏在他体内极其安稳。嬴栎这两日来太过劳累，巨大被疲惫感袭来，让他在脑海中不断涌现出这几日来所经历过的画面。无论是孙奂对他的医治，和盗匪的搏杀，还是无姜在他怀中垂泪的样子，这些画面不知道为何都汇集在一处，重重压在他脑海之中。嬴栎闭着眼睛，无力再去想那些事情，不知不觉便睡去。

    这一夜，小屋之中的温暖的炉火让嬴栎睡得十分安稳。

    睡到清晨，嬴栎忽然被无姜摇醒，嬴栎睁开眼来，只见到无姜睁着一双秒目在自己面前说道：“乐大哥，马儿！马儿！紫玉在城门口，带着一柄。”

    嬴栎一听那马驹带着定秦回来，立刻起身穿好衣服。便和无姜一起赶到城门口去。在路上，无姜道：“乐大哥，许令今早告诉我紫玉一大早在城门口游荡，开门的兵士见到它，就把他牵了进来。”

    嬴栎道：“那孙前辈呢？昨天他是骑马回城的。”

    无姜道：“没见着大父。你快快随我过去。”

    嬴栎从之，他腿部的伤还没好利索，无姜在前面快步疾走，自己只能勉力跟上。两人来到城门口，鲁仲见到无姜，上前和她说道：“无姜，你的马儿在那边”无姜被鲁仲带到城门口，嬴栎发现鲁仲腰间系着一把长剑，正是自己的定n/' target='_blank'>。嬴栎现在不便和鲁仲要剑，他和无姜来到正东城门，果然见一匹马驹在那嘶鸣。无姜一眼便认出是自己的马匹，她上前抱住紫玉的脖子安抚马儿。那马驹见到无姜，瞬时就安静下来。

    无姜将紫玉牵了回来，她问鲁仲今早情形。鲁仲道：“今早鸡鸣，我们巡了一夜准备下城楼休息。刚准备下去，就听到城门外有马匹鸣叫之声。我往外一看，见到这马儿。细细一看，觉得与你家的马匹一样，便和几位兄弟把他牵了进来。顺带捡到了把。”

    鲁仲说完，从腰间解下定n/' target='_blank'>，他喜滋滋地道：“无姜妹妹，我与你说啊，这剑可真是锋利，我们几个拿出一试，轻轻一削就把竹棍给削断了。只可惜就是把......”鲁仲唰的一声拔出定n/' target='_blank'>，只见这透着隐隐寒光，虽然只有半截，却也相当。

    嬴栎打断他道：“鲁兄，这柄是在下之物，可否现在返还于我？”

    鲁仲一听，立刻双手紧紧抓住定n/' target='_blank'>，他斜眼看着嬴栎道：“无凭无据，上来就说这剑是你的。剑不认主，既然是我拾到的，就是我的了。”

    嬴栎上前道：“这柄是在下借给孙前辈防身之用。还望鲁兄高抬贵手，还于在下。”

    鲁仲听了甚是好笑，他道：“我说你是诓我不成？我听过有用匕首大刀防身的，根本没听过用防身的，你休要说些无脑之话。”

    嬴栎道：“此剑为在下家传之物，我还有半截置放于许令家中，你若不信，我可取来与之认对。”

    鲁仲听他一说，顿时有点泄气，旁边的无姜拿过定秦一看，她见这剑的纹理，长宽和昨夜嬴栎所用的半截一模一样。无姜说道：“鲁大哥，这把的确和乐大哥昨日用来就我的是一对的。你就还给乐大哥吧。”

    鲁仲不情愿地将定n/' target='_blank'>还给嬴栎。嬴栎伸手接过，忽然鲁仲将手一放，定秦和剑鞘就掉落在地。无姜见鲁仲存心惹事，便说道：“鲁大哥，你这是何意？你直接将剑还给乐大哥不就成了？”

    鲁仲看着嬴栎弯身下去拾剑，一旁的无姜也蹲下去准备帮忙。鲁仲忽然上前一步道：“无姜妹妹，你让他自己去捡，你帮他作甚？”正当三人争吵之时，旁边慢慢聚拢起县民围观。众人看见鲁仲将剑抛在地上，正对无姜喋喋不休。

    嬴栎蹲在那，此时定n/' target='_blank'>落在鲁仲两腿之间，嬴栎若是现在去取，定然要钻到他跨下拾取。此时两边的县民在那议论纷纷，都说这虬髯大汉要去胯下取剑，真是羞辱脸面。嬴栎听到众人言语，他楞顿时了一下。他想了想，便扶起无姜。又弯下身子准备去捡剑。无姜在一旁见嬴栎弯腰正钻到鲁仲胯下，立刻一把推开鲁仲。鲁仲被无姜忽然推开几步，围观的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嬴栎取了定秦，刚待起身站立，不料肩头忽然被人重重一脚踢翻在地。嬴栎这一下摔得不轻，他本有伤在身，这一下被踢，更是觉得疼痛难耐，上身似要散架一般。旁人见嬴栎被踢翻在地，都是一声惊呼。也正是这一下惊诧叫唤，顿时又惹了不少人进来围观。

    无姜见嬴栎倒在地上，上前就要和鲁仲理论，鲁仲笑道：“无姜妹妹，你看着病夫，连格挡的力气都没有，怎么会用剑？”这一脚正是鲁仲所踢，他被无姜推开，见这姑娘处处维护嬴栎，又嫉又恨，便趁嬴栎没有防备，一脚踢中他的左肩伤口之处。那左肩伤口是昨夜嬴栎与那盗匪搏斗时所留，被他这么一踹，当真是说不出的钻心疼痛。

    嬴栎从地上爬起来，他按住定n/' target='_blank'>想了多时，终于抽出指在鲁仲面前。众人见嬴栎在那等了半日，竟然抽出一柄黝黑的，都觉得此人昏了头脑。

    鲁仲就等嬴栎拔剑，他大喝一声：“来人，咱把这小子拿下！”鲁仲身边的几个兵士面面相觑，听鲁仲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鲁仲见身后没有动静，他又道：“此人带剑在城门窥探，定有所图。你们若不动手，难道要我报之郡守！”

    无姜见这里突发变故，一时吓得不清，她抓住嬴栎道：“乐大哥，你快收起......”众人听鲁仲继：“这小子拔剑各位也看到了，我等乃是县内巡城守备，他拔剑相向，就是抗法。大家给我上，抓了小子送到官府！”鲁仲伸手一挥，巡城的那几个士兵立刻跟着拔来，将嬴栎团团围在中央。

    无姜身在中心，几乎要哭出来。她根本不知道为何鲁仲要缉捕嬴栎，她竭力叫到：“鲁仲，鲁仲！你为何要为难我们！”！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