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楚汉相争 大战（7）蒙恬遗物 幕府之划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王廉顿悟：“赵桓自身势单力孤，若是欲图复国的话，就必须联结匈奴。而吞并北方的武林门派，便是与匈奴谈判的筹码。”

    嬴栎道：“正是如此。上郡，雁门等郡，都是赵国故地。你试想一下，昔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为了什么？”

    “除了强国强军之外，还为了消灭胡人，修筑长城，保境安民。”

    嬴栎道：“然也，诸国，唯秦、赵、燕三国以抵御戎狄为世代之己任。大秦自不多说，早在穆公时便灭国无数称霸西戎；赵国武灵王胡服骑射，用兵楼烦。就连燕国，也曾北击戎狄，开疆拓土。北方三国的君王百姓，与我北门以外的戎狄蛮族斗争历数百年之久。试想一下，若是赵桓借兵匈奴而复国，赵国的百姓会如何待他？”

    王廉道：“燕赵之地多有善武能战之士，因此他要吞灭不服于长信宫的大小门派，彻底扫清阻挡他的障碍。”

    嬴栎道：“之前我在会稽之时，未能救下铁的掌门人。长久以来，此事一直让为兄愧疚难安。掌门罗宪，便是不愿与长信宫同流合污，宁可力战身死也绝不投降。”

    “北方大小门派林立，像罗宪那样的人不知道与会有多少？可想而知，过去的几年里发生了多少灭门的惨案。”王廉叹息不已。

    “你们二位说得没错！”这时，从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两人在庭院之中一看，却是黄石公到了。

    嬴栎没想到会再次见到黄石公，便和王廉施礼。王廉见到虞仲，一时愕然。问道：“前辈为何会身在此地？”

    黄石公看着王廉，淡言道：“老夫来此，便是来探视两位。”

    虞仲略去了传授嬴栎剑法一事。嬴栎知其心意，知道黄石公不愿节外生枝，当下也不多言。

    王廉拜道：“前辈上次的救命之恩，晚辈无以回报！”

    王廉前后两次被嬴栎与黄石公所救。一次在渭水刑场，一次在山阴古道，于王廉而言，眼前的两人，都是自己铭记一生，甘愿为之牺牲性命的恩人。

    黄石公勉励道：“无妨无妨。叔冽你与子正在一起，为百姓出力，老夫欣慰之至也。”

    王廉道：“前辈何时到此？”

    黄石公看了一眼嬴栎，说道：“刚到此地，老夫前来，是要传达一件秘事。”两人当即请黄石公入内。虞仲顿了顿，说道：“你二人的谈话，老夫已经听到。子正可是在探查长信宫宫主赵桓的身世？”

    “正是。晚辈已经得知不少了。赵桓能够从蕲年宫之乱中逃脱，确实是父亲的缘由。这些年来，是赵太后的侍女赵萝将其抚育成人的。”

    当下，嬴栎把芕叶婆婆处得知内幕，一五一十地向两人转述。

    黄石公听罢，遂道：“既然你二人都已得知，那么老夫就把这些时日得到的另外一部消息转告两位。老夫曾言赵桓也会用归藏剑法之中的招式。先前我等尚不知此人从何处学得剑法。经过查探，赵桓的归藏剑法，是从内史蒙恬处学来。”

    嬴栎道：“蒙恬将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黄石公正色道：“子正，伯彦与蒙恬可是生死之交，你知道么？”

    “知道，蒙将军武艺卓绝，与父亲当年并号为国之双璧。”言毕，嬴栎问道：“难道......蒙恬将军亦会归藏剑法？”

    “你父亲的剑抄，可不止单单一本。鸿台之战后。咸阳君苦心收集编纂剑法集要。历时一年终成，始皇帝赐书名曰：归藏。有收尽剑法之意。当时咸阳君曾作两抄，一部留于栎阳，传授子弟。另一部则赠于内史蒙恬，作为内史北击匈奴，出征之纪念。”

    嬴栎道：“此事从未听父亲谈起过。归藏剑法有两部抄本！那么内史的那部剑谱呢？难道被赵桓所得？”

    黄石公道：“内史的剑谱，确实是落在长信侯的手中。据老夫查证，当年二世诛杀蒙氏兄弟时，赵高派遣使者前往上郡赐药。蒙恬死后，其所收藏的剑谱便被赵桓所得。”

    嬴栎叹息道：“到了最后，长信宫之祸患，全都与我们栎阳公族有关。”

    黄石公道：“子正，你也不必过于苛责自己。当年若不是你父亲与赵太后立下约定，也不能得到嫪毐出兵的计划。所谓祸福所依，能够安然渡过冠礼之劫，也是因你父亲之故。”

    王廉道：“赵桓是得到了剑谱，这才修炼出一身剑术。那么以他的剑术，加上他与匈奴贵族之间的关系，想要称霸北方武林也并非难事。”

    嬴栎听了，一时面有忧色。他道：“敢问前辈，在下该如何行事？如今肤施正在准备收复阳周之战，我等一时难以抽身。眼下前有匈奴贼兵，后有长信宫杀手伏击。晚辈一时不能决断，还望前辈明示。”

    “唔？子正是要从匈奴人手中收复阳周故城？”

    嬴栎道：“盘踞在桑野、肤施的匈奴部落已经被我军击退。如今上郡重镇之中，还有阳周城尚未收复。军中议计，要重建阳周肤施二城，以此作为为收复北方三郡之边塞。”

    黄石公道：“若是按老夫之见，收复阳周乃是重中之重。至于江湖宵小之辈，不足为虑。”

    王廉心道：“黄石公为何如此轻视长信宫？”

    嬴栎道：“前辈，那长信宫......”

    虞仲道：“赵桓勾结匈奴而妄图复辟赵国，此举无疑是引狼入室。项氏分封之时，将赵国一分为二。常山王张耳入汉之后，赵歇成为了赵国之主。这赵歇本是赵族后裔，故赵百姓追随者极多。赵桓若想借着胡人之力取而代之，彼时又有多少人能够服于他？正所谓失道寡助，终究会为赵国百姓所唾弃。”

    嬴栎当即拜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他说道：“前辈，在下有一事还需前辈施以援手。”

    黄石公起身道：“子正有何要事？”

    嬴栎把赵萝的遭遇告诉了黄石公，老人沉吟许久，言道：“这妇人是赵桓的养母？正好，老夫有些事情想要问她。子正，带老夫前往医馆。”

    嬴栎将府中事物交给王廉处理，他带着黄石公来到医馆。端奴正守在门外，他见到嬴栎去而复返，心中颇觉意外。

    嬴栎和端奴说道：“端奴，这位是虞仲、虞前辈。”

    端奴向黄石公抱拳行礼，虞仲道：“怎么，这位小兄弟不能言语？”

    嬴栎点点道：“端奴不能言语，是因幼时急病所致。”

    黄石公道：“小兄弟，你母亲可在屋中？”

    端奴做了个手势，问两人是否要入屋探望？嬴栎道：“端奴，虞前辈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周婆婆，可否让我二人入内？”

    端奴示意两人在外等候，自己入内先作请示。过了一阵，端奴步出屋室，一脸为难。

    嬴栎见状，问之：“婆婆可让我等入内？”

    端奴摇头，直指夜空，言下之意母亲尚在休息，不能见客。

    黄石公倒是并不介意，他道：“既然如此，那老夫明日再来拜访。”

    嬴栎无奈，只得暂且离开。就当两人走到门外时，嬴栎突然见到远处牌坊下隐约站着一个人影。嬴栎心道：“肤施县城有宵禁之令，除了巡夜士卒之外，绝不允许百姓在外出入。方才的人影是谁？”

    嬴栎朝牌坊处走去，此刻又听到一阵簌簌的声音。待嬴栎奔去，早已不见了人影。黄石公道：“子正，此人躲在这牌楼之下，似乎是冲着那对母子而来。”

    嬴栎一想，回道：“莫非是长信宫的杀手？之前在秦王村就有人袭击赵萝母子，如今混入城来，欲图再次下手。”

    黄石公道：“极有可能，子正，这对母子是你我了查探长信宫的关键，决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嬴栎点点头，他道：“晚辈立刻抽调士卒，前来驻守医馆。”

    当即，前来护卫医馆的兵士将之团团为住，四面戍守。嬴栎唤来端奴，命他好生保护母亲。他道：“方才我见到有刺客身影在这一带徘徊，你务必保护好母亲，绝不能让他出事。”

    嘱咐完毕，嬴栎才和黄石公一道回府。

    第二日清晨，嬴栎召集众将，商议战事计划。

    在进攻阳周城之前。将军府根据肤施城周边汉匈对峙的形式，定下“歼灭残兵，聚击阳周”的计划。

    嬴栎用剑鞘在沙盘地图上一划，指向了肤施城榆林县。

    负责督造弩箭的武定国进曰：“都尉，但要造齐两千部弩箭，还需六至七日。在完成弩箭之前，不宜出兵攻打榆林。”

    嬴栎向众人咨议，吕马童道：“榆林一带尚有乌屠部落的残兵。根据斥候来报。这几日乌屠已经收聚残兵败将，加之匈奴左贤王增派了不少援军，?a href='' target='_blank'>悖越辛角Ф啾怼！?br />

    嬴栎道：“若是现在向大将军求援，增派军马，诸位可以为有与之一战的把握？”

    王廉道：“大将军正率军围困章邯于废丘，不知是否能够分兵上郡？”

    嬴栎道：“若是为了收复榆林而向大将军求援的话，韩将军应当不会拒绝。”他下令道：“李校尉，你速派快骑前往废丘，向大将军借骑兵两千，以助我军收复榆林！”

    李必得令，收了幕府的传信，当即调拨信使。

    王廉道：“都尉，乌屠先前中了我军伏击，如今有左贤王援军前来协助，这一次再与之作战，怕是已有了防备。此番进攻榆林，是我军独立出击之战，无万全之备不能贸然而出也。”

    嬴栎道：“叔冽言之有理，这几日还是先等韩弩打造完毕，大将军回信之后，再作定论。”

    临散之时，嬴栎让吕马童加派斥候往返于榆林、肤施两县，留意匈奴的动向。按着推算，快马从肤施出发，日夜兼程，三日之内必达废丘。届时若能得到韩信的援助，那么进攻榆林就有获胜的机会了。

    且说信使将急件传往废丘。在此之前，汉王的使者已将增援荥阳的命令传到关中。

    此刻，韩信的案前摆放着两封急件。左右得知上郡守将有出兵攻打榆林的打算，一时皆为反对。

    帐幕之内几乎所有将领都希望韩信将增兵荥阳，援救汉王一事作为首要的任务。然而，韩信对嬴栎出兵榆林的计划亦有赞同。只是诸将反对，韩信倒是难以做出决策。

    待军议散去之时，方才在帐中一言未发的谋士蒯彻却单独留了下来。

    韩信见之，说道：“先生是否有两全之策以教在下？”

    蒯彻恭敬地说道道：“不敢，大将军有支援上郡之意，臣下倒是有一计策献于韩将军。”

    “唔？先生但请教我。”

    蒯彻道：“将军可知为何左右诸将不愿发兵支援上郡？”

    韩信叹道：“这些将领皆是汉王旧人，大王对我有猜疑之心，临征之时安插在我左右。如此之举，我岂能不知？”

    蒯彻道：“这些部将是从沛县一路进入关中，与汉王出生入死多年，才得以打下汉国的这一片基业。眼下，汉王受困于荥阳，正值倾覆之际，诸将救主心切不愿支援上郡，也是情理之中。”

    韩信听罢，深以为然。蒯彻继续分析道：“臣下又得知，汉之丞相萧何已发关中老弱未傅悉诣荥阳。大将军手中的这支兵马，恐怕亦不久将增往前线矣。”

    韩信道：“吾有意援助咸阳君扫荡榆林收复阳周，若如先生所言，在下当如何处之？”

    蒯彻道：“将军发兵荥阳之前，可布置兵马继续围困废丘。章邯困兽犹斗，不能久持。臣下认为，在我军围困之下，雍军之内必亡。章邯失势，无力抵抗将军之兵锋。将军可将大军一分为三。一军围困废丘，一军秘密驰援上郡，协助咸阳君进攻榆林；而大将军则可以自率本部兵马，召集诸将，前往荥阳与汉王汇合。如此一来，大将军既可保全军力，又能顺从汉王之旨意。正所谓狡兔三窟之策也。”

    韩信欣然接受了蒯彻的意见。他道：“废丘与荥阳之兵，本将军自会妥善布置。至于支援咸阳君的兵马，还请先生相助指挥。”

    蒯彻道：“将军重托，臣下万死不辞。”

    韩信谈起彭城之战，说道：“汉王自视甚高，自认可以将兵百万。殊不知项籍乃是不出世之将才，攻战连克，用兵霸道凶悍，当世几无敌手。彭城之败，盖因汉王轻敌懈怠，骄傲自纵，加之诸侯不能一心，致使各路大军逐一击破。可怜六十万大军，一夜之间死略殆尽。”

    蒯彻道：“大将军，此为危急之刻，汉王必借将军之力重振军势。此番前往荥阳，大将军务必谨慎行事。”

    韩信此刻的心气极其复杂。蒯彻之言，字字深入其心。他虽然被拜为大将军，然而汉王却将攻城略地，建功立业的机会留给了其他的将领。鲜有让自己指挥三军征战的时刻。韩信走出帐外，望着辕门之外的韩字纛旗，心绪不宁。

    韩信的身份一直让汉王极其敏感，然而刘季又不是不知韩信的军事才能。汉军还定三秦之战的胜利，便是韩信第一次指挥各军的战果。然而，韩信是从项营叛逃而来的淮阴楚人，又不属砀泗文武集团，更没有像张良那般与汉王亲密无间。刘季对韩信的提防，更像是君王对功臣的猜忌与戒备。

    次日，韩信尽提废丘精兵，增援荥阳。在临走前，韩信取出一封帛信秘密地交给蒯彻。言道：“汉王有意使咸阳君为将，共击项氏。先生到了肤施，请将此信交于子正。”

    蒯彻知道大将军与咸阳间有深厚情谊，他当即接过了书信，应允了下来。

    待大军出发之后。蒯彻秘密调遣了两千精兵，与信使一同前往上郡。

    兵马急行数日之后，抵达上郡。嬴栎得知是蒯彻带兵前来，当即率领王廉、李必、骆甲、武定国四将一同出城迎接。

    待见城外尘土滚滚，一彪精军方而来。嬴栎立刻下马相迎。蒯彻见嬴栎礼数周全，不禁暗暗赞叹。他拱手道：“都尉，在下大将军幕府谋士，范阳蒯彻。”

    嬴栎回礼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栎倍感幸甚。”

    蒯彻从怀中取出一书，交于嬴栎道：“都尉，此为大将军之帛书，特此送抵上郡。”

    嬴栎命王廉接过帛书，说道：“还请先生回府议事。”

    “都尉，请。”

    嬴栎命李必骆甲两人安顿军马，自与王廉陪同蒯彻，入了将军府。

    蒯彻道：“在下在废丘之时，得上郡捷报。都尉设下奇计，击退来犯胡骑，收复了桑野。都尉立下大功，可喜可贺。”

    嬴栎道：“不敢，在下是替陈忠将军完成未竞之事业。击退匈奴，收复故县，非本尉一人之功。全靠将士们戮力死战，方得如今之局面。”

    蒯彻道：“咸阳君既已收复桑野，不知欲对榆林如何用兵。”

    嬴栎道：“肤施，桑野，榆林三县，布于旧魏长城以南。此三县是防备匈奴左贤王部南下出兵的重镇。三县以魏长城为屏障，成掎角之势。是为要冲。”

    嬴栎说到一半，似有所虑。他凝视着地图，继：“收复三县还不足以将胡人敢出上郡。匈奴右贤王部还有一支重兵驻扎于阳周故城。阳周不复，上郡难安。”

    蒯彻看清了形式，言道：“眼下汉匈在上郡的局势，确实如都尉信中所陈。犬牙交错。都尉若要彻底击退匈奴，则必须对阳周用兵。”

    “然也。在此之前，府中所议，是要先扫灭榆林一带的匈奴残兵。确保肤施之安定。”

    蒯彻深以为然，他道：“如今之世，匈奴单于已夺回河南地，侵吞九原、云中二郡，国力强盛。而上郡与二郡接壤，的确是抵御匈奴入侵关中，镇守北境的第一道防线。”

    嬴栎道：“这几日在肤施所召集的各县兵士，本尉大体已经统算过。加上本城兵卒，如今我军可以调动地总兵力近有四千。其中轻车三百，骑士一千，材士三千。有卒四千三百多人。届时与匈奴交战，还需留下一部分兵力戍守本县。故而能与匈奴短兵相接者，约三千多卒。”

    蒯彻奇道：“大将军的援兵，咸阳君如何指挥？”

    嬴栎道：“两千骑兵，是大将军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一旦开战，本尉自有安排。”

    蒯彻道：“咸阳君，大将军命在下带兵前来，协助都尉出兵榆林。但有用得上不才之处，在下尽力而为。”

    嬴栎道：“先生若是不弃，可否在本尉幕府从事？”

    蒯彻接受了嬴栎的邀请，这一段时日里，他将作为嬴栎的幕僚而为收复阳周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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