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项王归两军对鸿沟 历艰险马童终归汉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话说上回项羽得知刘邦下了成皋，心中满是怒火，本待发作。又听得个大将身死、全军覆没的结果，更是怒不可遏。一掌劈在桌上，整个桌子裂为小块，满帐皆惊。恰是似个：

    钱塘浪潮，瑟瑟寒风。共工怀怒，撞得九天不周山；武王一奋，天下听令莫敢言；力士一震，飞锤碎了始皇辇；荆轲刺秦， 满殿臣将皆惊叹。天下事非定，风水轮流转。生前不知道蓄德善，只留个虚名儿教人念。

    “传令三军，拔寨起行！”项羽的口气十分坚决。

    北方冬日的寒风十分彻骨，楚军的将士显然不能抵挡。项羽记得去年北方尚没有这么冷，不知今年出了那个幺蛾子，齁冷齁冷的。所有的仪仗雅乐都暂放外黄，并不随军同行，轻行简从而已。

    却说刘邦，听了探子来报，露出阴森的冷笑，道：“传令三军，大军暂回师广武屯驻。遣靳歙，点出去些许人马，探探楚军虚实。若楚军前军人少，可击之。”

    “嗨！”诸将十分精神，依令下去了。

    却说西楚大军行了半日，大军疲累，夜不能寐，早上匆匆吃过再行。第二日，行至日中，大军口渴难耐。霸王项羽传令取了些水喝，方才精神了许多。项羽眼尖，见得远方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刮起一阵尘土。项羽用力眯眼，却看不清究竟是谁，遣了斥候去探查问明。斥候奉命去了，问了明白，领着那些人返将了回来。

    “甚事？”

    “回王上。此队人马乃是成皋残余守军，有要事来禀，请见王上。臣使命已完，向王上交令。”斥候恭敬答道。

    “哼！”项羽很轻蔑地望着远处那几个人。“败军之将，怎敢来我面前参见。也罢！唤来就是了！故弄玄虚，量他几个有甚么鸟大事。你且下去罢。”

    一队人近前来了，依礼见过，忽然痛哭起来。话说那项羽一贯有妇人之仁，见其痛苦流涕，的确不忍：“便是起来罢。竟是何事，何至于此？”

    下边人擦了泪，道：“王上不必去成皋了。”

    “这当是怎么讲？”项羽十分不解。

    “臣等无能，成皋早已成为空城。”说罢，又痛哭起来。

    项羽吃了一惊，急忙下了马，死死地拽住那人脖颈道：“说！一五一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汉王……刘邦攻入城内后，将粮草全部运回敖仓。现在成皋附近已无银钱可调，大楚留在那里的国库全都……空了！”

    项羽一听，大吃一惊，未想到刘邦做事如此绝：“直娘贼，天杀的刘邦，我跟你没完！”说罢，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下，不省人事。随行人都惊了，连忙召来随军医者。医者诊后，并无大碍。

    不到两刻钟，项羽缓缓苏醒。左右喜极了，连忙端来水米汤药欲灌却下来，项羽却推开了。身边的项伯说：“需不需要安营扎寨养息几日再行。”

    项羽止住了，说：“不碍事的，天尚未塌，地尚未陷，何足道哉。钟离昧何在？”

    一将忽然从队伍转出，英气十足：“末将在此，王上吩咐。”

    “叔父。”项羽唤道。

    “臣在。”

    项羽精神多了“叔父且商议着，下去拨给钟离昧些许军士。钟离昧可带领先行，大队尾随其后。”

    “王上之言甚善。”二人依令去了。

    话说那吕马童经历险难，方才到达广武军营。他被眼前景象惊呆了，士兵训练有素，营帐按礼制扎好，分毫不乱规矩。吕马童一下子被这种气势震撼折服了，他相信刘邦一定会是统一天下，让自己封王拜将的那个人。

    正想着呢，忽然营前军士阻住他：“汝为何人，不得擅闯军营。”

    “烦请通报，吕马童投诚汉王。”

    “这些许小事，何须报汉王。若说你是大将，从未听你；若说你是小卒，则可找樊将军安排营帐便是。东邪，速去报樊将军去。”最高的那个兵士道。

    不等多少时候，樊哙来了，仿佛一见如故：“嘿！吕兄弟！下面人不懂事，望请见谅。”

    “吾非心胸狭小之人，不知者不罪，何须如此生分。”

    樊哙拍拍他的肩，接引吕马童，道：“嗯。快去随我觐见汉王。”

    等到了主营，樊哙回头道：“你先在此等候，待我通报便来。”

    “君可就去。”吕马童应有礼节一分不差。

    军士掀开帐来，樊哙大步走入帐中，向汉王一抱拳：“拜见汉王，吕马童投诚汉王。”

    “老马子？”汉王开怀大笑。

    诸人不解：“这老马子是何意？”

    刘邦缓缓道来：“你们不知当年。当年我与项梁、项羽共同起事。这吕马童官卑职小，却力大无穷，一直给项家看马。后来，吕马童追随义帝、项家屡立战功，到头来仍是司厩，所以绰号‘老马子’。汝可先请他到营门之外等候，军乐可立即演奏，以礼相迎。毕竟是将，礼不可失也。”

    樊哙得了令，朗声道：“嗨！”。

    是时，军乐大奏，汉王率官僚出营门相迎。

    吕马童一见，大为感动，立刻伏在汉王身下，涕泗横流：“臣本细微，劳王上如此看重，臣不胜感激，岂敢不思报效。”

    汉王扶起他来，赶忙携手与他一起进帐，共坐一席。

    诸将一见吕马童面貌，大惊失色。虽说他经历了长途跋涉，满身尘垢，衣裳不整，却也能看出是个丰神俊朗、勇毅非常之人。

    汉王还未开口，吕马童自告奋勇，说：“王上，臣情愿报效，请王上发配。”

    汉王见其有争心，大喜， 只是碍于面上：“唔！近闻项羽将遣钟离昧先至与吾战，汝可与靳歙、周勃带兵三万先去围截。记住：只许败，不许胜。项羽一到，赶紧返回。”

    “为何？汉王如此战法，臣从未闻此，何其大谬。”

    刘邦板起脸来不答：“此乃军师主意，不须多问。”

    “既是张军师主意，末将照办就是。”

    这一棋倒是着。明面儿上看是汉军败了，实则项羽败了。刘邦率领的沛县子弟早已所剩无几，现在汉军多数是由秦人替补。秦人，黄土高原之人，打仗不怕死，耻辱之心极强。故而秦国利用此点，奖励耕战，致使秦国变成了秦朝。张良利用关中百姓对刘邦的信任与秦人本身特点，从而提高战力，虽败犹胜。

    话说那项羽自梁地还兵，遣了钟离昧为先锋，驰回荥阳。汉王闻楚军到来，命吕马童、靳歙、周勃诸将出阻，诸将跃马驰去，随兵约有好几万名。行至荥阳城东，已与钟离昧相遇，彼此无暇问答，就一齐围裹拢来，把钟离昧困在中心。钟离昧兵少难支，惶急得很，可巧项羽从后驱至，一声呐喊，杀入围中。汉兵慌忙退回，已丧亡了数百人，项羽救出钟离昧，进逼广武，与汉王夹涧屯军。

    这涧名为甚？乃鸿沟也，即楚河汉界，两边大山本是一体，名曰广武山。东连荥泽，西接汜水，形势险阻，山中有一断涧划开，分峙两峰，汉王就西边筑垒，依涧自固。项羽即就东边筑垒，与汉相拒。彼此不便进攻，各自驻守。只不过，汉有敖仓大库，楚国全无一物而已。

    却说上次汉王遣了郦食其出使齐国。这汉王百事虑到，唯独忘却韩信在齐赵招兵，由此引出了大祸事。祸事为何，暂且按下。

    单说郦食其这一边，话说郦食其跋涉千里，终于到了临淄城下。原来韩信奉汉王命，往招赵地兵丁，东出击齐，免不得费时需日。郦食其志在邀功，请命汉王，自愿招降齐王，省得劳兵。汉王乃遣令赴齐。是时齐王为谁？就是田广，即田荣子。由田荣弟田横拥立起来，横为齐相，佐广守齐。齐经过与楚城阳一役，严兵设戍，力拒楚兵。项王为了彭城失守，南归败汉，嗣后专与汉王战，无暇顾齐。留攻城阳的楚将，也因齐地难下，楚军需人，后来次第调归，齐地已有年余不遭兵革。回顾前文，笔不渗漏。至韩信募兵击齐，颇有风声传入齐都。齐王广与齐相横一闻韩信将要来攻，亟遣族人田解，与部将华无伤等，带同重兵，出戍历下。整个齐国，扎紧了口袋，整军备战，预备决一死战。

    “足下何人？”城上守将问道。

    “汉王使者郦食其，烦请通报。”

    “汉军将攻齐国，大王不见，尊使请回。”

    郦食其大笑：“齐王如此胆怯乎？也罢，只通报齐王便可，不必立时接见。请正告齐王，我有和平之计，韩信兵马可退。”

    “足下稍候，我马上通报我王。”

    齐国王宫白虎殿之内，齐王田广正悠然听着《大雅》，一个舞女突然舞到田广怀中。王叔田横突然咳嗽一声，舞女知了大概，害羞起来了。

    那守将一路小跑，累的大喘气儿，汗如雨下，一下子推开殿门。殿前武士未及拦住，只得由着守将进来。

    齐王田广被他搅了雅兴，心中不快：“何事如此惊惶。”

    “汉国使者郦食其奉命出使我大齐，说有谋可化干戈为玉帛，请求召见。”

    “哼！”田广那里把这老头放在眼上，“不见，把他逐出国去。我大齐连项羽那条疯狗都不怕，何惧小小汉国。”

    田横听来人如此说,便觉有些端倪：“王上不可！”

    “好！见，见，见!寡人依王叔便是。”田广一脸烦气，一看就是心口不一。

    究竟郦食其怎样“说”，我们下回分解。穿越小说 www.kk169.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