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繁花逸事 第424章 真理之门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不对啊！”

    “哪里不对？”

    “老师给我说过，格拉姆斯是被龙族围攻致死，你却说单纯的力量对他无用。”

    “龙族？呵呵，龙族杀不掉格拉姆斯，因为格拉姆斯所掌握的力量根本就是无敌！”

    “古武流的确很强，可你说它无敌，好像有些言过其实。”

    “不是，所谓古武流，只是格拉姆斯将自身力量简化撰译所得，还远远不达其真实力量一成！格拉姆斯真正的力量，就是那崇高意志的体现，是一种全新的理解，是对宙宇星辰对这世间万物的超然见解，也是这个世界无法想象的强大。世界曾经派遣过龙族与精灵高手前往剿灭，却都铩羽而归，是在无奈之下才想到人族。”

    “龙族和精灵联军都打不过格拉姆斯一个人？”

    “我何时说过是联军？”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不可能是军队，因为在执行者出现以前这个世界已经平衡，兽人基数庞大，可智慧实力却有不足，精灵力量强横便要控制其种群数量，龙族也是一样，三大智慧种族各有所长却也各有所限，为的就是不让其中一方霸凌于世，而在此前提下彼此实力就不能出现太大偏差，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明白，继续吧。”

    世界被愤怒夺去了理智，它根本不去回应格拉姆斯的呼唤，只一心想将这万恶的存在抹杀，它想到人族，它想到人族作为它最完美的造物一定能够阻止格拉姆斯，因为人族的智慧是万族之巅峰，他们一定可以想到对策！

    在它的号令下人族很快行动起来，经过简单磋商，一些资质出众之辈纷纷投到格拉姆斯门下成了他的弟子。然后世界没有想到，万族没有想到，这世间生灵都不曾想到正是这一指令让得人族大变样。

    人族的聪慧毋庸置疑，他们在很短时间就变成高强武者，他们很兴奋，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所谓力量是基于对自身的理解，原来他们的智慧本身就是成长的捷径，原来他们也能变强，甚至整个人族都能变强！在这一刻，自诞生以来始终无忧无虑的人族头一次有了欲望，他们想到，如果将格拉姆斯的古武流占为己有，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多年下来，这几名人族弟子早已利用纯良的外表和出众的天资成了格拉姆斯最喜爱的弟子，以至于生活起居都由他们照料。所以他并未察觉到接下来的厄运，他没有察觉这些聪明的人族运用智慧早不可同日而语，更没有察觉到这几名人族弟子多年来一直在给他下毒，因为他们知道只凭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唯有用计。

    终于在某一天，格拉姆斯已经极度虚弱，他们知道机会来了，便乔装潜入龙族世界暗杀了龙族皇子又栽赃嫁祸成功将龙族的怒火引到师尊格拉姆斯身上，结局很简单，格拉姆斯饮恨而终。

    而他创立的古武流，也落入人族之手。

    这是人族头一次试着用计，也是头一次明白智慧竟有这样的用途，原来在创造之外，他们还能破坏！

    世界感到愕然，这不是它想要的结果，它能够清楚地看到人族内心滋养的罪恶，也能洞悉他们忽然萌发的贪婪，可已经无力改变，因为欲望就像蜜糖，当你尝过它的甜美就再也无法忘记，只能任凭它一点点腐蚀你的内心直至灵魂都堕落，它就像毒药一样很快在人族当中蔓延开来，也让人族那纯真的笑容多了几分隐晦的深沉。

    原来改变，只在一瞬之间。

    兽人和龙族爆出了一场短暂的冲突，可很快他们就停止交戈，因为他们惊奇地发现人族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速成长，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人族集体实力已然突飞猛进。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当格拉姆斯创立的古武流在人族中广为流传，当人族将那本属于兽人的至高武学发扬光大，幕后真凶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

    这让各族恐慌，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在无数岁月中与他们相伴的人族竟一点点展露冷酷獠牙，他们从来不会想到，原来那纯良和善的完美种族也会流露出贪婪的目光，而他们那双创造美好的手，也能握起刀兵，原来智慧到了极致，便是阴险！

    在世界的解释下，各族这才明白前因后果，可他们对于人族终究有了一丝忌惮，而彼此间的信任亦不复存在。

    世界很苦恼，很失落，最后它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执行者，它认为正是执行者的出现破坏了万物平衡也让它最完美的作品有了污渍。它不断安慰自己这一切只是意外，人族依然纯真也依然美丽，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歌唱幸福也能将生命中的温暖耕耘播种，就像从前那样，平安喜乐。

    直至人族爆发第一场内战，世界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所谓美好，只是一厢情愿，过眼云烟。

    人族实在是一个奇特的种族，他们不仅对万物残忍对自己更是冷酷，以至于他们能够轻易对同胞挥下屠刀，而在这期间不断有执行者降临，而降临对象竟然都是人族！在意志的干扰下这一批批执行者很快就回想起自己的使命，也在这大地上掀起一场又一场动乱，只为了让世界倾听他们的声音，只为了让他们的呐喊回荡在世间每一个角落，于是无一例外，这些执行者都成为了时代的主角也成为风华绝代世所难及的领袖人物，他们成功地改变了人族也改变了人族社会，他们教他们去战斗去抗争去争夺一切美好的事物，乃至城邦建立国度崛起！

    世界焦头烂额，各族惊愕难言，他们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一座座雄伟城池屹立在广阔大地，却转瞬间烽烟不断兴衰交替，而当人族再次统一的时候，已将目光投向了异族！

    世界惊醒过来，它连忙将几个小世界的通路关闭，只因为它害怕其余三族也遭受同样的命运——这是诸界第一次断绝联系！

    在这之后，执行者继续降临，然而他们发现任务已经变得很难完成，举步维艰，他们都明白前人犯了错，他们也想弥补也在之后的岁月里不断付诸努力却是收效甚微，直至巴比伦的诞生。

    月轻抿果汁，声音轻柔：“菲利普先生既然拿到了《空中花园》，对于巴比伦自是有所耳闻？”

    翻开泛黄干硬的书页，入手是粗糙的冰凉，沉声叹道：“之前我以为他是个伟大的人，可听你说了半天，我才知道执行者有些邪恶，原来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外来者，就像一群强盗，闯入了别人家中……”

    月微微摇头，安慰道：“你理解有误，据我所知执行者的确是怀着善意而来，却是不得其法，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世界的保守超乎想象，它宁可逃避也不愿相信危险即将到来。不过对于世界对于各族来说执行者确实很过分，可我相信在你们心中，一定都觉得自己才是正义？”

    菲利普苦笑道：“我没有这种想法，因为我根本没有恢复记忆又如何感同身受？可我很好奇，你今晚来找我，难道真是为了讲故事？”

    月温柔一笑，点点头：“就是讲故事。”

    “我却觉得你是为了笔记而来。”

    “何以见得？”

    “因为我才一拿到笔记你就出现。”

    “菲利普先生很敏锐，如你所言，其实我是帮助你看懂笔记的内容。”

    “怎么帮？”

    “讲故事呀，当我的故事讲完你自然就能看懂，因为这是我的使命，我说的每一个故事都是为了让你的命运走上正轨，是一种不可言传的启发。”

    “我不明白……”

    “菲利普先生，你再看那笔记，真的看不懂？”

    菲利普叹道：“就是不懂，这笔记里文字我都认识，可读起来却像天书一样，我唯一能够看懂的，就是开篇引言……”

    话到一半却是无声，只因为在菲利普眼中，那句平淡无奇的引语整个变了样，他眼睁睁看着古老褪色的墨迹如同活物一般蠕动起来，它们脱离了原有的形体，却重新拼凑出不同的纹路，继而彼此纠缠彼此交纵，竟是繁复异常，又不失规则的美感，俨然是一种全新的语言！

    真实之眼霎然激活，菲利普双目泛起微光，双唇疾速张阖，似乎在说些什么。

    月稍待片刻，问：“你明白了吗？”

    菲利普两眼空洞，喃喃道：“明白了，原来这不是引言，只是巴比伦留下的入口，是通往宇宙真理的入口，是一个伟大的公式也是执行者才能看懂的公式，它将所有的物理定律写入其中，也是传播者智慧的结晶……”

    月微微蹙眉：“公式？传播者？”

    菲利普垂下头，目光早已穿透笔记看向了别的什么地方，只机械应道：“不错，是传播者，他们是薛定谔傅里叶普朗克爱因斯坦狄拉克还有希格斯，这是时空相对论的量子波动方程，是他们毕生的心血也是全人类最后的希望……”

    月盈盈一笑，披上长衫，走出了小小食馆：“那么，祝你顺利。”

    夜阑幽冷，哈亚站在不远处，面色忧郁：“说完了？”

    月拢起耳畔发丝，双目微闭：“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时候未到，却不能说。”

    哈亚皱眉道：“你和他……”

    月转过身，眼里隐有泪光闪现，却飞快隐去：“我和他是命运的交汇，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

    言罢举步行远，不多时消失在夜色深处，只有伤感的歌谣，轻轻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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