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展翅 小马奋蹄 第177回 死牢幽深

穿越小说推荐各位书友阅读:金镛慕侠传雏鹰展翅 小马奋蹄 第177回 死牢幽深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碗口粗细的小树,被从根部锯断,砍去了枝丫,只留下一丈半左右最直挺的部分,经过打磨和风干,再涂漆上三遍桐油。这一根根的木桩子,经年累月上百年也不会被虫吃蛇咬。

    这样的木桩子虽然坚固,但大抵上都用不了上百年,因为这木桩子用作地牢的门禁,责任重大。

    最多隔上个三五年,衙门里的当家人,便会一纸奏折递往上级衙门、再由上级衙门汇总后递往京城。然后,自然会有一大笔银子批下来。再接下来,衙门口便会各级盘剥,把这原本只用于加固牢房的钱,一笔笔的转移到自己的口袋里。

    常在河边走,怎会不湿鞋,邀请李存义出山查案的何五喜,肯定干过类似的事情。

    但韩金镛看他第一眼起,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这何五喜满脸扎髯,想必是为了震慑辖区内的恶人,故意蓄起的胡须。可他那一蓬蓬的胡须中,却又有张鲜红的嘴唇。远远的望过去,上下嘴唇中间,另有两颗硕大的门牙支在嘴唇外,不说话难察觉,一说话,这两颗出了号的大门牙,令嘴唇兜不住风,格外有个喜感,正附和了他“何五喜”的名字。

    看的出,这何五喜对李存义的到来十分欣慰。当他得知走在李存义身边的是张占魁,得知走在李存义和张占魁身后的是两人各自的高足后,脸上更是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命人安排驿站、命人安排食宿,他把自己能做的保障工作,做到了极致。

    韩金镛自从和父母暂别后,已经做好了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的准备了,没想到师徒四人赶路没有一天时间,便到了第一站的目的地,更要享受到超出自己想象的接待,他心里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无奈。

    毕竟,说惊喜,是自己并非达官贵人,却享受到衙门的高规格接待,心里有些窃喜。说无奈,是因为如果此行不能访查到“温凉玉”失窃的原因,抓住偷盗“温凉玉”的盗贼,那他们师徒四人恐怕都要背上“沽名钓誉之徒”、“骗吃骗喝之辈”的名声。

    由此而观之,韩金镛宁愿官府、宁愿何五喜不给自己安排食宿。他们打尖住店也行,投亲访友也行,甚至是如师父张占魁而言,随便找个把式场子道个腕儿就住下也没关系。——毕竟,拿到了盗贼,官府怎么酬谢也不为过。

    相较而言,李存义则可称得上是老江湖了。

    他洞穿了张占魁、韩金镛师徒的心里,抽空子,趁他俩身边没外人时说道:“占魁,亏你也还在公门干过,有什么放不开的?既来之则安之,他们盛情款待,无非也是把希望寄托在咱们身上,想要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我们好好办案查访便好。我们如若有幸真成功缉盗,把盗贼绑入大堂之时,就是他们冷淡我们的时候。从那时起,他们就要以这向更上级的衙门去邀功了,谁还有精力管我们啊!”

    李存义的话,给张占魁、韩金镛师徒吃了颗定心丸,他们慢慢恢复了游刃有余的状态,在抵达直隶山西、山东交界的当晚,应付着官府安排的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师徒四人各自早早安睡,是夜无书。

    第二天天亮,不过是卯时前后,何五喜早早的就敲开了李存义、张占魁的屋门。

    “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按理说你们赶路前来,应该让你们多休息几天的,无奈,这其中牵涉的案情重大。李中堂、张大人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温凉玉’是供奉给皇上的礼物,皇上在京城眼巴巴的等着呢,他老人家要真是等急了,一道斥责的圣旨降下来,咱哥儿几个都要受连累,所以,查房办案还是宜早不宜迟!”何五喜说话说得滴水不漏,问道,“各位需要什么资源,吃、穿、用、度,兵器车马,找我便是,如果需要找人犯审问案情,我自是也给你们安排!”

    “好!好!好!你不来找我们,我们也惦记吃过早饭去找你了呢!”李存义听了这话,点点头,他从八仙桌下抽出把凳子,推到何五喜的面前,让他坐下说话,“实不相瞒,我们现在掌握的所有素材,都是道听途说,都是听人转述的,三人成虎,转述的案情,难免被人添油加醋,要想听到最准确的案情,还得去找那个把‘温凉玉’弄丢的兵长……”

    “等一会儿,大哥!”张占魁打断了李存义的话,他向何五喜问道,“何大人,您刚说让我们去审问人犯,难不成,您已经抓到了盗贼了?”

    “不不不不!”何五喜摇摇头,说道,“真要是抓到了窃贼,还麻烦您诸位高人干什么?说正格的,那兵长护送‘温凉玉’,肩上担着天大的风险。如果他能成功把贡品送达目的地,他再回来后,少说也要领到几千两银子的赏钱,还要被大人加官进禄;可不曾想,‘温凉玉’在路上丢失了,而他又得以苟活,因而变成了第一嫌疑人,因为‘监守自盗’。自从他选择苟活,而非以死谢罪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张之洞大人贴身侍卫中的兵长了,而是沦为了阶下囚。我知道他冤枉,但找不到‘温凉玉’,寻不到原兄正犯,他就只能待在监牢里。实不相瞒,咱当差的相互有个默契,明知不是他干的,所以奉大人的命令,在审问他、给他用刑的时候,都是留着情面的,能只做皮外伤、便不打出筋骨伤;能只做筋骨伤,便不打出内伤。这兵长在地牢里虽然伤痕累累,但性命无虞,修养个十天半个月,便能痊愈!”

    “嗯嗯嗯,咱先去看看他吧!”张占魁听了这话,试探性的看了看李存义,“大哥,我觉得这案子要想查出个所以然来,还真得跟那兵长好好聊聊。仅凭现在的线索,咱两眼一抹黑,肯定有细节、有线索被审问的官兵们忽略了!”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咱用过早饭后,先去和他聊聊吧!”李存义点点头,附议。

    简单用过早饭,师徒四人各驾高头大马,从驿站前往衙门的牢房。

    进了牢房,经过重重过道,从地面走到地下,闻者空气从干燥变湿润,眼观光线从明媚变晦暗,耳听声响由嘈杂便静谧,师徒四人竟然抵达了衙门监牢的最深处,关押死刑犯的地牢中。

    这场景,韩金镛此生第一次得见,却永世难忘。那刷满了桐油、干爽结实的牢门栏杆,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再往监牢里面看,那身形魁梧的兵长,当年想必也曾经在下属面前叱咤,想必也曾经站在牢门外,看着牢门里面的阶下囚说着风凉话。可如今,他却身穿满是血迹的牢服,蜷缩在地牢中所谓的床上,瑟瑟发抖抵御着周身疼痛。

    何五喜引着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和韩金镛师徒四人,来到他的牢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向左右递了个眼神,狱卒们识趣的行了个礼,倒着走退出了死囚牢。

    可卧在稻草中的兵长,像是没听见一样。

    何五喜拍了拍牢门,喊道:“老冯,醒醒吧,有人来了!”

    “甭说了,何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再问我,也是老话,无非是再受些皮肉之苦罢了!”这冯姓兵长头也不回,只是操着一口湘鄂口音,落寞的说道,“我知道哥儿几个照顾我,打下来的板子都是高扬起、轻落下,打我打个皮开肉绽,连筋骨也没伤到。可皮开肉绽也是疼啊,谁扛得住这三天一审、两天一问、天天用刑啊。这冤情我是没法洗脱了,你要真拿我当哥们儿,干脆给我个痛快的,让我直接死了就得了,一来这‘温凉玉’一案成了悬案,我谁也不连累;二来估计时间再长一点,皇上和大人们也就把这案子淡忘了!”

    “妈的,我为你东奔西走找关系,你自己要是挺不住,可就把我都个里面了!”何五喜听了这兵长的一番话,颇有些愤愤不平,他用脚踹了一下牢门,说道,“你起来,看看,是谁来了!”

    “老冯?你是冯吉庆么?”李存义站在牢门外,高声的问道。

    “是我,是我,您是……”这兵长原来名叫冯吉庆,他听到李存义的提问,只感觉这声音颇为熟悉,可说话的人是谁,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他忍着周身的疼痛,缓缓的转过身,往牢门口看,第一眼看到的是何五喜,第二眼看到的,却是李存义,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热泪盈眶,“存义大哥?存义大哥是您么?”

    “兄弟,我没想到这犯了案的兵长是你啊!”李存义也颇有些百感交集,他自觉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只是说道,“怎么,你这么仔细的人,竟然也中了贼人的道了?”

    “可不是吗!我已经仔细到不能再仔细了,已经把事情办到周全的不能更周全了,可即便如此,却依旧让盗贼找到空子,盗走了‘温凉玉’!”冯吉庆站起身,他不理周身结痂伤口瞬间崩裂的疼痛,伸出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牢门栏杆,几乎把自己的指甲攥出了血来,说道,“若不是为了这一世英名、若不是为了这一世虚名,我真就在这牢里以头碰壁,一死了之了!”

    “先生切莫行拙至,凡事还要多加忖度!”张占魁见冯吉庆之惨状,知道事已至此,他备不住真有死了的心,赶忙规劝,“您一死简单,可这‘温凉玉’下落不明,朝廷却不会淡忘。连累了公门里的其他兄弟,倒在其次,但你这‘畏罪自杀’的死因便坐实了,到时候,你死了一了百了,万一朝廷要株连你的亲眷,那受苦受难的,可就不是你一人了。为你的亲人计,你即便苟延残喘,也得卑微的活着!”

    “是啊,是啊!这位先生说的对,我这一心求死,倒显得自私了!”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冯吉庆听了张占魁的话,心里说不上豁然开朗,自也明白其中之厉害了,于是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您姓甚名谁,该怎么称呼?”

    “我叫张占魁,这是我徒弟,叫韩金镛!”张占魁回答道。

    “嗯嗯嗯,董海川老爷子的‘八大门人’之一,八卦掌高手,江湖上有个耳闻,北方地面儿上,您的名头确实响亮!我这点儿破事儿,还惊动了您,实在是辛苦您了,还得请您多费心!”冯吉庆听到“张占魁”这三个字,竟然说出了他的门户,这令张占魁颇为惊讶。

    “甭客气了,都是自家的兄弟,自家的徒弟,都为了你这事儿来的,你得把‘温凉玉’失窃的经过,仔细跟我们说说,说得越详细越好。只有如此,我们方能按照你的描述,再去外面查办!”李存义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把我之前招供的话,在给你们说一说!”冯吉庆微微摇头,脸上已经泪水涟涟,好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此刻竟显出了儿女情长。

    “吱扭扭……”“吱呀呀……”悠长的牢房巷道里,传来了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铁门、木门摩擦声,想来是一对人由远及近簇拥着前来。

    “谁来问案啦?”有人在巷道里高声询问着,“来问案,却不通过我,你们这是问案啊,还是串供啊?”

    韩金镛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牢服的人,此刻正被另一群狱卒簇拥着,由远及近地走来。

    “得,‘鬼见愁’来了!”冯吉庆失落恐惧之情溢于言表,竟然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鬼见愁’是谁啊?”张占魁问道。

    “‘鬼见愁’是江湖人抬爱,给我起的外号!”须臾之间,那身穿牢服的人,竟然已经走到了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和韩金镛的身边。

    这人上三眼、下三眼、左三眼、右三眼打量着这师徒四人,伸出右手,肉掌在空中一挥,说道:“嗬!这冯吉庆总算是请来帮手了!他这‘温凉玉’失窃的奇案,你们帮着了结啊?我看你们个个儿身上都有功夫,这案子你们能一管到底么?”

    “谈不上了结,无非是路不平有人铲、事儿不平有人管,江湖中人管管闲事儿罢了!”李存义说道。

    “啊呸!还江湖中人,一张嘴说话就带着一嘴官腔、带着一股官味儿,我看你们是官官相护!”“鬼见愁”涅斜二目,说道,“可来了再大的官儿也没用,这牢归我管!除非是皇上老儿来了,否则即便是天王老子,我也给他扒层皮下来!”

    “怎么?你还要跟我们动武么?”张占魁问道。

    “动武又怎么样?甭看你们身上有功夫,还带着功名,可你们扫听扫听去,论打、论挨打、论熬刑,我‘鬼见愁’怕过谁!”“鬼见愁”横打鼻梁,这就歪扭着身子靠上前,想要和李存义、张占魁较量一下。

    牢里光线晦暗,可韩金镛分明看到了,这“鬼见愁”的右掌上,只残存了食指和无名指双指。

    “想必又是个心狠手辣之徒!想必他是个歹人!”韩金镛做好准备,意欲出击。

    喜欢金镛慕侠传请大家收藏:()金镛慕侠传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如果您中途有事离开,请按CTRL+D键保存当前页面至收藏夹,以便以后接着观看!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金镛慕侠传》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金镛慕侠传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金镛慕侠传》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 点击这里 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