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 卷七 13、第二章 夺宫（12）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石得一点点头，哑声道：“完事了过来回禀我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呆坐在原地。

    估摸一顿饭的功夫，打外面进来一个紫衣姑娘，大大方方地坐在石得一对面的椅子上。

    石得一但觉满室甜腻中略带苦味的靡香，抬眼望去，那姑娘二十多岁年纪，肌肤赛雪，狭长的妙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想必姑娘便是传闻中的五毒公主了。”石得一直视这位紫衣姑娘。

    五毒公主略一点头，娇笑道：“大人久等了。”

    “想必也没有姑娘等的久，”石得一嘶哑着嗓子，“姑娘想得到什么？”

    “奴家并没有想得到的，只是害怕失去罢了。”五毒公主声音甜腻而阴冷，“反倒是大人，想得到什么？”

    “姑娘不是已然明了我想要的，才在此设局吗。”石得一面无表情，本就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如同沙砾般磨得人心不舒服。

    “大人果然深谋善断，如此，奴家便先告退了。”五毒公主柔柔一笑，袅袅婷婷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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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锐心急如焚!

    眼看时间渐渐流逝，可江夫人却还没有出现，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等待？最让人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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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皇后于梦中被人唤醒，听了王中正的禀报，心蓦地一沉，难道顼儿要逼宫？

    其实，从赵顼那次被辽人掳走逃回后，高皇后就隐约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儿子渐渐地对自己敬而不亲，不再言听计从，尤其是在凌水水的问题上。每次凝视儿子，在他眸子的深处似乎都能看到一个能量巨大的漩涡，将他拉扯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单人匹马，只带两个随从，又不像！那莫非太后有所动作？高皇后脸色惨白，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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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太裹着白色斗篷，沿墙根慢慢移动，该死的积雪每踏上一步都咯吱咯吱地响，响声在和太恐惧的心中被扩大无限倍，简直就是在碾踩他脆弱的神经，折磨得他踮着脚尖提心吊胆亦步亦趋，总算蹭到了梧桐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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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太后半歪在矮榻上，似睡非睡地眯着。

    不知为何，在今夜，在这个最应该紧张最应该全神投注的夜晚，她却想起了刘宜孙。

    明道二年（1033年），刘宜孙为照顾在雄州做知州父亲，只身前往对辽最前线的雄州，17岁的少女柔肠寸断。

    那日黄昏，站在杨花落尽的夕阳中，将自己亲手绣制的荷包轻轻系在刘宜孙腰间，捋顺那几条凌乱的丝绦时，泪早已忍不住，暮春的暖风中，离别的伤感弥漫于整个世界片刻将自己湮没……

    刘宜孙温和地拭去少女的泪，柔声道：“潇儿，你我皆将门之后，能有机会亲赴边境，御敌保国，实乃生之大愿，你应高兴才对。”说着话折了枝身边的荼蘼，仔细地簪在少女的发髻之上，神情端详一翻，“明年此花再开时，我必回来看你……”

    景佑元年（1034年），刘宜孙回来时，看到的是曹若潇的婚礼。

    18岁的新娘，懵懂间被扶上凤舆，从宣德门一路被抬到大庆殿，礼毕入住坤宁宫，梦一般，成了皇后，垂泪对红烛……

    康定元年（1040年），刘宜孙同父亲刘平与西夏元昊大战三川口，战败后，刘宜孙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曹若潇无数次地站在佛前，乞求荼蘼花开时，他站在自己面前……佛亦无语……

    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刘嬷嬷有些诧异地看着太后，只见她微闭双目，眼角滑落两滴冷泪……

    记忆中，太后大概有二十年没落泪了，最后一次，三川口一役，她日夜在佛堂祷告，精诚至极，却终听得噩耗。那日，刘嬷嬷记得很清楚，太后跪在蒲团上，挺直上身，僵硬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只有双唇微微颤抖，紧闭着双目，泪水汹涌而出……

    自那日后，二十年时间里，无论怎样的寂寞苦痛，怎样的是非险恶，太后都不曾落泪……

    “太后……”刘嬷嬷奓着胆子在一旁轻唤，“夜深了，小厨房做了羊肝粥，热乎乎地喝一碗吧。”

    曹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又回复了往日的祥和典雅：“什么时辰了？”

    “亥正了。”刘嬷嬷恭恭顺顺答道。

    “是时候了……”太后轻声喃喃。

    这时高居简卷着一身雪花进来，气喘吁吁：“太后，江夫人一直没露面！”

    曹太后眼神跳了跳，然后停在几子上那几只腊梅上，呆了几秒，微微一笑：“让曹开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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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太连蹬带挠，借着树枝，总算蹿到了墙头，墙头堆满积雪，又光又滑，手冻得则失去了知觉。侧身偏腿，刚骑在墙头上，只听外面喊声四起：“抓刺客！抓刺客！”

    黑暗中涌过一群人影，几团火把，飞快地往福宁殿方向集中。和太吓得手软筋麻，趴在墙头上一动不敢动，心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自己死不足惜，却无法救大王于险境，不禁心酸落泪。摸了摸裹在身上的鹿皮裘，更觉得对不起凌主子……可怪的是，兵士们并没有来抓他，而是一拥到福宁殿大门前，破门而入！和太愣了愣，趁乱跳下墙，匆匆往庆宁宫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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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皇后犹豫片刻，吩咐道：“翘楚，拿来那件雪狐大氅，随我去福宁殿。”

    她要面见赵顼，做最后的确认。

    可这是因隐约听到外面人声四起，似乎在呼喊着：“抓刺客——”

    高皇后心下一惊，推门而出，匆匆跨过院子，来到坤宁殿大门。却见外面两队禁兵，金甲羽箭，长刀在握，一个打头着都知服色的禁兵拦住高皇后，冷声道：“夜寒雪重，刺客出没，娘娘安全要紧，请在坤宁殿等候，我等自护得娘娘万金之躯！”

    高皇后凄然一笑，知道曹太后动手了——宫廷政变！

    王中正亦惊，明白自己站错了队伍！可这种时候，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错到底，或许还能挣得个忠义的身后之名。于是呵斥那个禁军都知：“大胆，你是哪个班直的！夜闯宫禁，明刀实箭，想要谋反不成！”说着话带头往外闯。穿越小说 www.kk169.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