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 卷八 8、第一章 初登大宝（8）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自杀逃役的事凌水水在柳林镇时便有耳闻，据说大山他爹就是这么死的，孔子言“苛政猛于虎”，看来半点不假！可这是封建社会无法解开的死结，必然要走到土地兼并，官僚大地主们最终客大欺主，压死封建政权，然后改朝换代，重新洗牌。赵顼在这着急上火的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徒增烦恼而已！

    赵顼说了这许多，不见凌水水有啥反应，终于忍不住：“水水，当务之急是国家是钱缺得紧，处处捉襟见肘，维持正常的运转尚且困难，你常常自诩为‘才女’，帮忙说个办法来听听？”

    赵顼剑眉微蹙，眼里是满溢的忧虑和急切。

    “也好，”凌水水缓缓开口，“国家入不敷出，我们那会叫财政赤字，是几乎每个国家都会面对的问题，所以你也不必过于忧心。解决办法通常有三个：

    一是加重赋税，虽然会增加国库收入，但国民很不满意；

    二是多印纸币，这样做如同国家在偷国民的钱，会造成通过膨胀，也就是纸币的购买力降低，比如原先一个馅饼一文，现在一个馅饼两文；

    三是发行国债，国民自行购买，利息很高，到期国家再归还。

    我们那会用第三个办法的国家很多，但也有个别国家很无耻，跟开印刷厂似的，使劲印钱，变相的偷别国钱财。”

    赵顼默默地琢磨着凌水水的三条建议，半晌不言语，良久，凝视着凌水水，轻叹一声：“这法子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依旧无法阻止土地的兼并，国家税收的减少。”

    凌水水无奈地苦笑：“目前的社会制度下，土地兼并是死结，无法打开，只能缓解。我才疏学浅，说不到要害，官家还是得倚靠朝中重臣，针对当下情况，适当改革，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方针才行。”

    赵顼默然！朝中重臣？哪个堪此重任？再找找？

    正这时，李宪隔着帘在外间禀报：“陛下，张方平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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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方平是来补述自己之前对全国财政的看法的。他进了门，先请安，然后落座，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从仁宗时代说起：“陛下，仁宗时，全国禁军四十多万，一年花费两千多万贯；全国厢军人数更多，也要花费这个数。而那时（三十四年前），全国商税是450万贯，十年后，庆历年间，一年征收商税1975万贯，增加4倍。三十四年前一年征收盐税是350万贯，十年后征收715万贯，增加一倍，现在要比那个时候征收的更多，百姓已经贫到了骨子里，公私仓库也已经所剩无几了。”说罢忧国忧民地看了眼赵顼，继续说道，“万一发生饥荒、战争，臣恐怕再有智慧的人也难以善后。”

    赵顼本来因为韩绛的话心情沉重，张方平又来摞了块砖，不禁越发地忧心忡忡，问道：“面对这种局面，爱卿有何良策？”

    “老臣来觐见陛下正为说此事。要想国泰民安，祖宗基业长久，臣窃以为应命中书、枢密二府同心协力，改革旧制，裁剪冗兵，宗室费用，另各种不合时宜的法度，也应重新斟酌。《易经》曰‘穷则变，变则通’，望陛下留心审查。”

    看着赵顼渐渐舒展开的眉心，张方平心中有了底。上次与赵顼面谈后，在新帝那张英姿勃发的年轻面庞上，他明显感觉到了青年人的野心，还有对他礼敬笑容后的失望。

    回家后，张方平细细揣摩赵顼登基后的言行，恍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锐意进取的新帝，他不满于仁宗时代那些因循守旧积弊累深的制度，他要变法改革！

    号准了脉，张方平今天主动面圣，一翻试探，果然如此！

    明白了新帝的心思，才好走接下来的路，张方平浑身舒泰地走出福宁殿。

    看张方平出去了，赵顼高兴地站起身，问凌水水：“承旨方才所言如何？其‘穷则变，变则通’的想法，倒是与水水的改革不谋而合。”

    凌水水看赵顼高兴，虽不忍打击他，但想到变法一事任重而道远，绝非一蹴而就之易事，忙泼冷水：“张方平只是说说，终究没个具体方案。这么大个国家，千头万绪，若真要变，绝非一句‘穷则变，变则通’这么简单，如若变不好，不仅不通，反倒比先前更步入了穷途末路。我看能有变法的想法固然好，但官家不可高兴太早，轻举妄动呀！”

    赵顼端起茶啜了一口，然后颇有意味地打量着凌水水，半晌，笑道：“不愧自诩为‘才女’，果然深谋远虑，胸藏万机！”

    “官家谬奖了，这都是宫里锻炼人，没想到奴婢这样简单到透明宁可生活全部都是1+1=2的人竟也被迫用起了大脑，悲哀呀！”

    赵顼莞尔：“夫人过谦了，聪明的脑袋长着不用岂不浪费！这才只是开始。”

    凌水水脸皱得小笼包子似的：“所以有些后怕昨日的决定，正考虑着要不要收回呢。”

    赵顼立刻警惕起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水水可不要耍赖！”

    凌水水闻言呵呵笑起来，眨着狡黠的眼睛：“官家，奴婢可不是君子，是你当初口中难养的与小人并列的女子，收回又怎样？耍赖又怎样？”

    恍惚间，赵顼觉得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简单的生活，没有权利之争，没有倾轧暗算，没有错综复杂眼花缭乱的纷扰，只有两个人，简单地斗嘴，简单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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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日后，便有诏令：

    罢免高居简内侍副都知之职，贬为供备库使，依旧在庆寿宫当差；王中正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李宪迁内东头供奉官，当差福宁殿；宋用臣，迁内侍高品；凌水水，精心服侍先帝，遵先帝遗诏，迁为福宁殿司宫令，封国夫人。

    赵顼笑着对凌水水说：“如今白纸黑字，虽是女子，你也耍不得赖了。”

    那场冷空气过去后，天气迅速转暖。穿越小说 www.kk169.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