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七章 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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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也许还是应该找一个裁判。凌夙诚想。

    两个人身上都没有穿戴任何护具。羽击剑虽然是钝剑,以他的力量,亦可以伤人。他倒完全不担心自己,因为一点小伤对他来说没什么要紧。

    主动权完全在韩越手中。如果他不率先出手,凌夙诚只能等待。小幅移动时,韩越是极难以被感知到的。

    而他的出手却只需要一瞬间。凌夙诚知道有很多人都死在了这一个瞬间。

    韩越更常使用的是肋差。“小二哥”不是什么名家打造的宝刀,它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自己身份的繁复装饰,大约只比上臂稍微长一些,唯一的特点,大概是相比量产的肋差要更轻,因此并不算很有威力的武器,只适合在狭窄的环境内非常贴身的肉搏。但也许没有比这把对多数人来说都不太实用的短兵更适合韩越的了——它被挥动时几乎不会夹杂任何声音,就像是连缠绕的风都可以被轻飘飘的划开。

    如果把韩越假想为“敌人”而不是“切磋对象”,凌夙诚绝对不会像个木桩一样站在原地不动。同理,韩越也不可能采取常用的一刀毙命的方式,而是会选取一个既有练习效果,又不至于太过搏命的刁钻角度。他可能是正在犹豫,但更可能是在有意识的消耗凌夙诚的集中力。

    但韩越这次使用的居然是双刀,这使以前两人切磋的经验几乎全部作废。使用双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二天一流”几乎只是一个玩笑而已。真正能把双刀都使得虎虎生威的人几乎都是虎背熊腰的汉子,力量不够的人使用双刀的效果可能还真不如拿两个棍子——多数人可能拿两根棍子在手里都不知道怎么使劲儿。韩越一直修习的是轻巧的方向,并不算是力量很大的人,即使是东西方刀术都多少讲究杠杆原理“四两拨千斤”,但这也意味着“四两”的力量是必备的。凌夙诚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时兴起,玩起了双刀。

    那把名叫“老大哥”的打刀应该有几年都没有人使用过了,韩越是不太用肋差以外的武器的。不过“老大哥”还算是大有来头,据说在韩越的师门至少传了七代,曾经是优秀弟子的象征。只是在冷兵器长期只能苟延残喘的状况下,韩越投身的这个杂七杂八的小派早就是代代单传,继承已没了竞争,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但是严格来说,这把刀并没有通过正式仪式转交到韩越手上,所以韩越一向只是把它摆在家供起来罢了。

    凌夙诚有点容易分心,哪怕是在真正搏命的时候也是如此。他的所学的剑术来自于后人复原的HEMA,即欧洲的古武术。和韩越完全不同,他学习这些的目的主要是尽量在任何形式的交战中都能勉强应付,因此学的很杂。相对而言,他掌握的最熟练的是早期德式剑术,也许是因为这种讲究简练干净,稳扎稳打的长剑术比花哨的招式更适合他。在学生时代,凌夙诚由于总是保持沉默又看起来心事重重,与人相处自带一种无形的压力,因此没什么朋友——尽管多数时候他只是觉得没什么话说,更习惯放空而已。老师曾经大力称赞他是万中无一的练剑好苗子,因为“心静却不心死”。心越静的人,往往出剑也越是利落;但利落对于一个使剑的人来说有利有弊,这可能意味着你的应对快,也可能意味着“不周全”。心静到了“心死”的地步,几乎一切都靠本能反应,虽可能在紧要关头自救一命,但这种本能也能容易被对手判断和熟悉。而凌夙诚这种总是处于走神和认真之间的状态,对于练剑来说倒是还不错。反应速度适中,每一步都经过了预想,除了稍微温吞了些,凌夙诚还算是圆满出师。

    几乎等到他已经真的有点走神,韩越突然从正前方“现形”,以打刀单手劈砍下来。凌夙诚瞬间抬手将打刀挑起,架高,翻腕,羽击剑几乎快要擦过韩越的手腕,却被他利落地翻转着闪过。凌夙诚后退拉开距离,错身躲过韩越另一只手偷袭的肋差。

    二刀流还是不适合实战使用。韩越的第一刀没什么力量,阴招来的很快但是完全在意料之内,不算很难对付。

    韩越“啧”了一声,突然明明白白的在凌夙诚面前,交叉双刀于接近头顶的位置,摆出了防御的动作。

    这是不打算使用能力,打算正面较量了?凌夙诚越发感到迷惑,这等于是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优势,要扬短避长了。

    凌夙诚微微弯腰,弓步,小幅度的左右移动,等着对方的“突击”。

    要是他手里是一把更长的迅捷剑,突破防御可能会更容易一些。如果一时想不出主动出击的套路,就先准备反击的套路,是凌夙诚的思维习惯。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摸过剑了,而韩越对于新的招式显然也不是很熟练,两人都在微调着自己的状态。

    眼见着韩越还是主动没有出手的意思,凌夙诚用眼神表达了询问。韩越挑了挑眉,向后略微退了一步,看来是要和凌夙诚抢这个负责反击的角色了。

    凌夙诚不再犹豫,快速突刺。韩越以交叉的双刀将凌夙诚的长剑架起,同时抽出打刀劈砍下来,凌夙诚只得扭着剑身勉强格住,然后一边向左侧移动,一边就着别扭的姿势再补一刀,以堵住韩越肋差的突击。韩越跟他绕了个小半圆,等到凌夙诚再次突进,改用双刀将羽击剑压向地面,凌夙诚也不犹豫,直接又拉开了距离。

    “喂招呢你这是。”韩越终于出声,似笑非笑。

    好像是有点太过束手束脚了。凌夙诚缓缓呼了一口气,猛然发力,身体前倾,右脚蹬地,却只是虚晃了一个突刺的动作,随即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利落的劈砍下来。韩越反应极快,只以打刀应对。但预计的劈砍角度却在刀剑相击的一刻堪堪改变,凌夙诚再次改劈为刺,被韩越以肋差格住。凌夙诚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微调重心,不断变换轨迹劈砍下来,逼迫韩越不断后撤。房间大小有限,且靠墙的位置堆放了一叠一人高的老旧家具。几招下来,韩越退无可退,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近距离对决对于韩越来说既是危险的信号,也是反击的号角。这个贴身距离对于肋差的使用者来说非常舒服,凌夙诚也清楚这一点,只能加快连续劈斩的频率和力度,迫使韩越始终只能用肋差来防御。

    韩越最大的优势在于捉摸不透的偷袭,而凌夙诚最大的优点是没有短板。

    作为对手来说,凌夙诚足够难缠,即便他没有什么漂亮惊人的招式,但是连续正面交手却是他最擅长的。和韩越相反,他不是一个善于创造先机的人,而是一个能够一步一步将对手压制在他自己的节奏中的“防反派”。体力消耗,甚至是在前期先一步受伤,都难以产生足够撼动他动作的影响。

    唯有诡谲的杀招才能打破这种不利局面。

    凌夙诚的用剑习惯总体和他平静的面部表情非常相配,透着一股泰然自若的平实,几乎称不上是在使用“技巧”。但也因此,即便他不断有意识的调整自己挥剑的思路,也总有被韩越“完全料中”的时候。说的更明白一些,他目前对于韩越的新招式完全是抓瞎,而他的一招一式却早已摆上了台面。

    韩越挑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缩了缩脖子,猛地挑高凌夙诚的羽击剑,反手打刀已经从凌夙诚的头顶撩了过去,被凌夙诚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弯腰姿势闪过,他立刻正手以肋差防住凌夙诚的反击,掂着脚轻盈的后撤一步,再次“消失”在凌夙诚的视线里。

    在凌夙诚无法凭眼睛察觉的时候,韩越无声的几步跃上了一旁的杂物堆的“顶峰”,强行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更有利发挥的复杂环境。他以打刀的刀背轻轻在另一侧的桌椅上敲击一声,引得凌夙诚朝着偏离的方向戒备起来,再从这个离地大约一人半高度的位置起跳,平地轻盈地拔起了一个惊人的高度,双刀从空中直冲凌夙诚头顶而去,就像是俯冲向地面捕猎的鸟类。一点灰尘簌簌从头顶落下,凌夙诚心里一动,双手紧握,快速将羽击剑几乎平行的悬于头顶。借着重力,韩越这一击力道本应非常惊人——但三把武器交错时却只发出了类似于摩擦的响动。双刀的缝隙间,凌夙诚一边将重心不断后倾,一边与韩越平静的对视。他几乎下了个腰,才用羽击引着韩越向他的身后摔去。韩越就这么从他的头顶“飘”了过去,以一个有点狼狈的贴地翻滚才着地。

    “你这是犯规,犯规!你这个能力对于刺客太不友好了!”韩越“蹭”地站了以来,心疼的抚摸着打滚时脱手的双刀,嚷嚷道。

    凌夙诚将身边的重力场重新修正,好脾气地承认了错误,“抱歉。”

    两人的正常胜率差不多四六开。凌夙诚是那个赢的稍微少点的。这个胜率建立在韩越可以使用他的能力而凌夙诚几乎不可以的前提下,但凌夙诚并不觉得这样明显倾斜于韩越的赛制有什么不公平,毕竟这样的环境和不能过重的偷袭这两点,对于韩越的限制远远比他要大。

    只是今天韩越的套路让他感到不太熟悉,同时他也感到了韩越自己对于这种套路也不太熟练,担心韩越一时收不住手的念头只是刚刚从他的脑子里飘过去,能力就已经习惯性的发动了。

    “我下次会注意。”

    “你倒是真好说话。”韩越摆摆手,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显然也不是真心在意这个胜负,“愿赌服输。我去给您跑腿,您——能不能帮我把‘剪风’和‘乘月’送去保养呀。”

    凌夙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韩越是交代了“老大哥”和“小二哥”的新名字。

    “你这个取名的风格,挺……”凌夙诚接过双刀,斟酌了一下措辞,“莫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就当您是在夸我啦。”韩越抹了抹脑门的汗,乐颠颠地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

    “关于你的提问,我有一个不好不坏的答案要告诉你。”中年人轻轻摩挲着手里的钢笔,不太严肃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旋转椅上,“下午结果出来了,那根头发的主人不是咱们船上的人。”

    这确实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至少这根从对手头上拔下的头发没有成为直指船内已被渗透的证据,不过接下来,对于来源的排查可能会进行的异常困难。凌夙诚端正的坐在男人正对面,点了点头。

    “别这么严肃嘛,放松,放松,要不要吃糖?”男人语气活泼,朝着桌子上的塞满糖果的铁盒努了努嘴。

    “不用。”

    “跟爸爸客气什么呀。”男人搁下钢笔,撕开一张亮晶晶的糖纸,将糖果扔进嘴里,“哦,对了,其实你刚刚的申请,韩越下午就给我说过了。”

    “嗯。”凌夙诚正襟危坐,略微低着头。

    “我们两个就你的个人问题交换了意见,觉得已经是时候了。”男人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什么个人问题。”凌夙诚抬眼,与男人对视,以陈述语气询问。

    “想什么呢。”男人笑了起来,嘎吱嘎吱地嚼着糖果,“关于你个人最近抽烟太多的问题。”

    凌夙诚轻轻咳了一声,不再吱声。

    “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应该劝你以吃糖代替抽烟。”男人在地面轻轻一蹬,优哉游哉地在旋转椅上转了一圈,“这样可爱多了。”

    “……关于我携关键证人再次登陆‘杜尔迦’的申请,”凌夙诚缓慢地陈述,声音低得几乎像是在叹气,“我想求得您的回复。”

    “啊,就这个呀,当然可以啦。”男人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将额头上的皱纹崩的稍微平整了些,“很有建设性的提议呀,难得你对工作这么上心,我怎么会反对呢。”

    “如果您是在表达我平常工作态度不积极,我很抱歉。”

    “没有没有,不要过度解读嘛。只是跟一些工作太积极的比起来,你我都还算挺清闲的。”

    “关于这次的申请,请问我还需要走哪些程序呢。”凌夙诚把话题绕了回来。

    “下午韩越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他去走程序了。你明天去小许那里把人领走就行。后天船就要开拔啦……比预定的早多了,这次可把有些人吓得不轻。”

    “好的。您还有什么……”

    “这么不耐烦?”男人打断,“你简直像是要直接说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事我先溜了。’”

    “我会换一个礼貌一些的说法。”凌夙诚点头承认。

    “既然决定接手这件事情,就做的漂亮一点。”男人的语气正经起来,“韩越会先你一步去临近的船上跑跑腿,查一查这根头发的主人户籍究竟在哪里。其实很多人的意思是明天咱们就出发,跑得离这个是非之地远远的。所以,希望你回来之后,能拿出值得整个船队为你拖延一天的情报。”

    “我会尽力。”

    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夙诚略微紧绷的样子,男人又笑了起来,开口调侃到:“别紧张呀。不用爸爸再专门叮咛你和陌生人一起出门都要小心什么了吧?”

    “……不用。”

    “那,与陌生女性相处之道呢?”

    凌夙诚没有回答,将搬来的凳子放到原位,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转头离开。

    “真是的,招呼都不打一个。”男人嘟囔着,又扔了一颗糖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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