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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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石泉隘的晨雾尚未散尽,江夏城内已暗流汹涌。林凡返回太守府次日,三封密函如三支淬毒冷箭,从他袖中射出,分别指向益州刘璋、许都曹丕,以及城中那位神秘神医华佗。
致刘璋的信最是考究:用江夏初制的韧纸,笔迹刻意模仿荆南行商的潦草不羁,墨色浓淡不均,似仓促写就,内容却字字惊雷:“刘皇叔已据荆南三郡,武陵暗练水军,零陵密聚粮秣,所图非小。闻南中豪帅雍闿、朱褒辈,早与皇叔暗通款曲。牧守当慎之,慎之!”信尾附一张粗疏的荆南兵力简图,却精准勾勒出诸葛亮在武陵、零陵的核心部署。
此信未署名,却暗藏三处唯有江夏高层知晓的暗记——若刘璋麾下有能人,必能窥出信源。既示警,又撇清干系,更让刘璋心知肚明是谁通风报信,一石三鸟,算计到了骨子里。
致曹丕的信则直白利落:详细禀报与韩玄密会之事,将其塑造成“心向朝廷、迫于刘备威势而虚与委蛇”的忠臣,建议朝廷“暗中扶持,以为将来南下之内应”。笔锋一转,又提及华佗献方:“华先生妙手仁心,闻丞相头风日剧,呕心沥血拟得一方,虽不能根除,或可暂缓痛楚。然此方药性峻猛,非大医不敢用。今特誊录附上,请公子斟酌。”
他将华佗医方原文抄录,又另附一纸“补充说明”——实则在药性调和的关键处做了微不可察的改动:不损药效,却能让许都医官一眼看出“门外汉”的谨慎补充。他要的便是这份效果:既表忠心,又显坦诚,更不让华佗秘方被许都轻易得去。
至于致华佗的信,仅有寥寥数语:“先生妙方已呈许都。然医道精深,恐有不解之处。先生若得闲,可另拟简易之法,以供江夏军民防治冬疾。林某当于城北辟一医馆,供先生施展仁术。”
这是投桃报李。华佗献方不论结果如何,林凡都要予他回报——一座医馆,一份基业,一个在江夏安身立命的根本。他要让这位神医知晓,留驻江夏,远比奔赴许都更自在,更能尽展所长。
三信送出,林凡似卸下千斤重担,步至庭院负手望天。冬日晴空湛蓝如洗,几缕薄云飘过,了无痕迹。
“太守。”文聘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林凡转身:“文将军何事?”
“西陵急报。”文聘递上军报,“巴人首领鄂焕派人送口信,说西陵袭击之事,他查出了眉目。”
林凡快速浏览,鄂焕在信中称:手下勇士暗查发现,袭击者撤退时并非尽数南去,其中一股约二十余人,折向了东北——那是江陵方向,周瑜的地盘。
“东北……”林凡喃喃自语。
“会不会是鄂焕故意误导?”文聘皱眉,“苍龙岭一会,他虽口头承诺,未必真心归服。”
“非也。”林凡摇头,“鄂焕若想挑拨,大可直接指认江东,何必拐弯抹角?他点明‘东北’,反显可信。周瑜若真为幕后主使,必行事隐秘,断不会轻易留痕。鄂焕能查到踪迹,要么是对方真露了马脚,要么……是故意露出的马脚。”
文聘面露困惑:“太守的意思是……”
“有人想让我们相信,袭击是周瑜所为。”林凡收起军报,目光沉凝,“或是想让江夏与江东互相猜忌,乃至兵戎相见。”
“那幕后之人会是谁?”
“未知。”林凡坦然道,“可能是许都暗流,可能是荆南势力,甚至……是我们身边之人。”
话语平静,文聘却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接下来数日,江夏城表面平静,内里暗涌更烈。华佗收信后,果真心急筹建医馆。这位神医不仅医术高明,行事更雷厉风行,三五日间便在城北选定馆址,着手招募学徒。
林凡亲往探视,见华佗正指挥工匠改建房舍,便问:“先生需何物力,尽管开口。”
华佗擦去额头汗珠,笑道:“太守肯辟地建馆,华某已感激不尽。只是学徒之事,恐有难处。”
“哦?何难之有?”
“学医需识字、耐性子,更需仁心。”华佗轻叹,“江夏历经战乱,年轻子弟多投身军旅,肯静下心学医的,怕是不多。”
林凡沉吟片刻:“先生可放宽条件。不识字便教,没耐性便练。至于仁心……乱世之中,能以一技之长自保、助人,便是仁心的起点。”
他顿了顿,又道:“我从军中抽调二十名受伤退役的老兵,他们识字知礼、纪律严明,更懂伤病之苦。先生先教他们急救护理之法,学成后既可充实医馆,亦可回军中传授,一举两得。”
华佗眼睛一亮:“此法甚妙!”
话音未落,一名亲随匆匆赶来,在林凡耳边低语数句。林凡脸色微变,对华佗拱手道:“先生先忙,林某有急事处理,改日再来叨扰。”
返回太守府,张嶷已在厅中候立,面色铁青。
“何事?”林凡沉声问。
“益州有回信了。”张嶷递上一封密函,封印是益州牧刘璋的官印,“但并非给我们,而是给朝廷的。”
林凡拆开一看,瞳孔骤缩。
信是刘璋致曹操的,语气恭谨,内容却如惊雷:他声称收到“匿名密报”,得知刘备欲图益州,已在武陵备战,“忧心如焚”恳请朝廷“主持公道”,并暗示若朝廷无法约束刘备,他将“不得不寻求自保之策”。
“自保之策?”林凡冷笑。刘璋所谓的自保,无非是联络汉中张鲁,或是勾结南中蛮族——无论哪种,都将让益州陷入动荡。
“这封信怎会到我们手中?”
“许都暗线花重金,从丞相府书吏处抄录而来。”张嶷低声道,“据说三日前已送抵许都,丞相看后勃然大怒,当场摔了茶盏。”
林凡沉默。曹操发怒在他意料之中,可刘璋这步棋,却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他本指望刘璋收警后暗中加强防备,与刘备形成对峙,既牵制对方,又不致局势失控。可刘璋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做法——直接向曹操告状。
事情一旦公开,刘备只剩两条路:要么中止入川准备,向朝廷表忠心;要么一不做二不休,加速行动。
以刘备的野心、诸葛亮的谋略,答案不言而喻。
“刘备那边有何动静?”
“暂无明确举动。”张嶷道,“但零陵眼线回报,诸葛亮已星夜从武陵赶回零陵,粮草调动骤然加快。”
林凡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武陵、零陵两地。诸葛亮回零陵,是已察觉局势生变;加快粮草调动,便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张嶷,”林凡忽然开口,“你立刻派人去桂阳。”
“赵范处?”
“正是。”林凡眼中闪过锐利光芒,“告知赵范,刘璋已向朝廷告发刘备图谋益州,朝廷震怒,不日或将问罪。他若聪明,便知该如何抉择。”
张嶷一惊:“太守是要逼赵范反水?”
“非逼,是给机会。”林凡淡淡道,“赵范首鼠两端,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如今刘备这艘船恐将倾覆,他难道不想另寻靠山?”
“可万一他转头出卖我们……”
“他不敢。”林凡自信道,“此前往来的密信、互赠的信物,皆是彼此牵制的筹码。他若敢反水,我只需将这些证据送呈刘备,赵范便是死路一条。”
这是互相钳制,亦是互相利用。
“属下明白了。”张嶷领命而去。
张嶷派出的使者尚未抵达桂阳,荆南局势已加速剧变。
最先传来消息的是长沙:韩玄突然宣布“旧疾复发”,将郡中事务尽数托付郡丞,自己闭门养病。这看似寻常的安排,却让林凡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韩玄是在为将来的“转向”铺路,一旦局势生变,便可顺理成章地将长沙“移交”给朝廷新委任的太守,全身而退。
紧接着,零陵急报传来:刘备从新野带来的旧部正向零陵集结,而零陵本地驻军则被调往桂阳、武陵方向。这分明是诸葛亮的部署——收缩兵力,集中防守。
最让林凡意外的,是江陵的消息:阚泽再次离开江陵,此次并非西行,而是东去江东腹地,据称要面见孙权。
“周瑜欲行何事?”文聘看着情报,百思不解,“此时派阚泽回江东,难道是想请示孙权,趁机攻打江夏?”
“非也。”林凡摇头,“周瑜若想攻江夏,早便动手,何必等到今日?他派阚泽回江东,无非两种可能:要么江东内部生变,需阚泽回去协调;要么……他有更大图谋,需孙权支持。”
更大的图谋?文聘心中一凛。
就在此时,亲随又送来一封密函。信使风尘仆仆,显然是日夜兼程而来。
林凡拆开一看,脸色骤变。
“太守?”文聘小心翼翼地问。
林凡将密函递去,文聘阅后倒吸一口冷气。
信是曹丕所写,内容触目惊心:曹操头风猝发,竟在朝会之上晕厥倒地,牙关紧闭,人事不省。许都群龙无首,各派势力蠢蠢欲动。司马懿以“丞相病重需静养”为由,提议由曹丕“暂摄政事”,却遭到曹植为首的大臣强烈反对。如今许都暗流汹涌,内乱一触即发。
“这……这可如何是好?”文聘声音发颤。曹操若有不测,北方局势将天翻地覆,江夏这弹丸之地,又能何去何从?
林凡沉默良久,忽然问:“文将军,若丞相真有不测,你觉得谁会继承大业?”
文聘一愣,犹豫道:“按常理该是曹丕公子。但曹植公子才华横溢,深得丞相宠爱,身边又有杨修等名士辅佐,未必没有机会。”
“那你觉得,我们该支持谁?”
文聘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作答。这问题太过敏感,也太过危险。
林凡却笑了,笑得带着几分悲凉:“其实无论支持谁,我们都逃不过兔死狗烹的下场。”
文聘愕然。
“曹丕若胜,我们这些‘外臣’早晚会被清洗;曹植若胜,以他的文人脾性,更容不下我们这些手握兵权的‘武夫’。”林凡走到窗前,望着北方天空,“所以,我们谁都不能支持,也谁都不能得罪。”
“那……我们该怎么做?”
“等。”林凡只说一字,“等局势明朗,等风停雨歇。在此之前,我们只需做一件事——”
他转身,目光如炬:“守住江夏。无论外面天翻地覆,江夏不能乱,不能丢。唯有手握江夏,我们才有说话的资格,才有选择的余地。”
文聘重重点头:“末将明白!纵使粉身碎骨,也必为太守守住江夏!”
“不。”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为我,是为江夏百姓,为这乱世中最后一片安宁之地。”
话音刚落,张嶷匆匆而入,脸色古怪:“太守,桂阳有消息了。”
“赵范怎么说?”
“他未直接回复,却派人送来了这个。”张嶷递上一卷帛书。
林凡展开,竟是桂阳郡的核心图籍——户口、田亩、仓廪、武库一应俱全,文末加盖着桂阳太守大印与赵范私印。
这是变相的投诚,愿将桂阳置于江夏羽翼之下。
“他这是……”文聘震惊不已。
“押宝。”林凡合上帛书,眼中闪过复杂之色,“赵范把宝押在了我身上,押在了朝廷身上。”
“那我们……”
“照单全收。”林凡果断道,“立刻派人接管桂阳仓廪、武库,却不动赵范官职,切勿张扬。对外,桂阳仍是刘备之地;对内,它已是江夏囊中之物。”
釜底抽薪,暗度陈仓。
赵范这一手,看似雪中送炭,实则将林凡推到了风口浪尖。此事一旦泄露,刘备必视他为死敌,诸葛亮更不会善罢甘休。
但林凡已无退路。
深夜,太守府书房。
林凡独坐案前,烛火跳跃,映得面前三份文书明暗不定:刘璋致曹操的告状信抄本、赵范献上的桂阳图籍、曹丕通报曹操病危的密函。
一切皆在预料之中,却又尽数超出掌控。
他本只想稳住江夏,在夹缝中求存,如今却成了各方势力瞩目的漩涡中心。这并非他所愿,却是乱世中不得不面对的宿命。
“太守。”门外传来华佗的声音。
林凡收起文书:“先生请进。”
华佗推门而入,手中捧着几卷竹简:“这是华某整理的《伤寒杂病论》简本,及防治时疫的方子。太守可命人抄录,分发军民,或可减少疫病之祸。”
林凡接过竹简,郑重拱手:“先生大德,林某代江夏军民谢过。”
华佗摆摆手:“医者本分罢了。倒是太守,华某观你面色,近来忧思过度、肝气郁结,长此以往,恐伤根本。”
林凡苦笑:“时局如此,如何能不忧?”
“华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华佗眼中透着医者的睿智。
“先生请讲。”
“太守可知,人体有病,有时不宜强攻,当以疏导为先?”华佗缓缓道,“肝气郁结,强行压制反伤他脏,不如顺势疏导,让郁结之气有路可出。”
林凡心中一动:“先生此言,另有深意?”
“江夏如今,便如太守之身,内外交困、郁结难舒。”华佗道,“强行对抗恐力有不逮,不如顺势而为。”
“如何顺势而为?”
“太守可曾想过,各方为何争相争夺江夏?”华佗问。
“因江夏是荆州咽喉,战略要地。”
“正是。”华佗点头,“可也正因如此,江夏才成了众矢之的。若江夏不再那么‘重要’,或有了比江夏更‘重要’的目标,各方目光,会不会转移?”
林凡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华某不懂军政,只知医理。”华佗微微一笑,“但医理与事理,有时相通。治病要治本,乱世谋存,或许亦要治本。”
说罢,他拱手告辞,留下林凡独自沉思。
治本……
林凡走到舆图前,目光扫过荆州、益州、江东,最终定格在许都。
各方争夺江夏,因它重要。可若有了更重要的目标呢?比如……群龙无首的许都?
曹操病危,北方动荡。若此时有人趁虚而入,挟天子以令诸侯,会是何等局面?
刘备会动心吗?孙权会动心吗?司马懿会动心吗?
而江夏,作为连接南北、沟通东西的枢纽,届时又将扮演何种角色?
林凡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此前步步为营是釜底抽薪,如今局势剧变,或许该换一种玩法——纵火燎原。
既然这潭水已浑,不如让它更浑。浑到所有人都看不清方向,浑到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布局。
而他林凡,便要做那个点火之人。
他铺开韧纸,提笔蘸墨,开始书写一封新的密函。这一次,收信人既非刘璋、曹丕,亦非赵范,而是他从未联系过,却一直暗中关注的人——
汉中,张鲁。
笔尖落下,墨痕淋漓。窗外夜风骤起,卷着寒意穿过窗棂,似要将这乱世棋局,吹向更莫测的远方。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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