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 卷五 28、第三章   宫女培训（25）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张若水下午才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凌水水只当没看见，开门见山：“你知道负责采买的内监中哪位私底下帮宫娥们卖络子？”

    张若水对凌水水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已然习惯，自尊心小小地不舒服了一下后，答道：“是负责采买针线的庞公公。”

    “你愿不愿意接手卖络子这活？”

    张若水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凌水水。

    凌水水一笑：“我这人是有点让人惊讶的本领，怎么，想不想？”

    张若水摇摇头：“庞公公不是好惹的，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当然不是让你虎口夺食，我来夺，咱俩分着吃。做人有时需要一点勇气，怎么样，考虑一下，明天这时我听你消息。”

    看张若水似信非信的样子，凌水水知道他动心了，只需再加一枚砝码，他内心的天平便会倾向自己这边，于是微微一笑：“你不必担心秦素衣，我自有办法。”

    张若水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走了。

    凌水水翻出珍儿给自己借来的书，细细读起来：“内廷女官分为五大等。第一等：自上而下为侍御郡夫人、郡夫人、十字国夫人、八字国夫人、六子国夫人、两国四字夫人、四字国夫人、两国两字国夫人、两字国夫人、国夫人，共十级。第二等分两类：一类是自上而下为尚正、尚宫、尚仪、尚食、尚服、尚寝……共二十九级。另一类是知尚书内省事、仙韶使、仙韶副使、小殿直都知……”凌水水头晕眼花，她认可背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也不背这许多拗口的等级职位，把书撇在床上，眼皮直往一块粘！迷糊了一会儿，想想我好歹一知识女性，不信没了你乔嬷嬷，便通不过内人试，相信自己，力量在心中！我头悬梁锥刺股也得争口气，再说真个考不过去，赵顼也颜面无光！这个世界，是强者生存的世界！全当我人生的第二次高考，想到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喝了几杯解暑茶，继续苦读！

    和太第二天一早随颖王进宫，先去找他原先在福宁殿当值时要好的朋友郑大脑袋，将他拉到个避人的地方，悄声问：“见到了吗？”

    “见了，钱也给了。”

    “说什么了？”

    “说一切都好，看着笑呵呵的没甚难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和太松了口气，“多谢了，改天请你喝酒。”转身要走，却被郑大脑袋一把拉住，“我说和太，你还没告诉我为何去见那小妮子呢，怎么，看不上先头御膳房那个叫冷翠的了？”

    和太耸耸眉：“少胡嘞嘞，把嘴管住了！”然后拍拍郑大脑袋的肩头，挤了挤眼睛语重心长地说，“知道的太多活不长，还是全当不知道吧！”

    郑大脑袋一拳抡过去，和太嘻嘻一笑躲开，然后正了正帽子，往福宁殿前走去。

    正从里走出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着紫色窄袖公服，腰系金鱼袋，三缕美髯映衬着一张忧郁的脸。和太偷眼一看，正是九王赵宗晟，从大王身边经过时，却如同不认识般，陌然而行。

    这时从殿里走出个宫女，给赵顼福了福：“官家说累了，今儿个不见了。”

    赵顼点点头，转身往庆宁宫而去。递给和太一个眼神，和太忙跟过来。

    路上，赵顼细细听了和太关于凌水水的回报，半晌没说话。

    和太知道王爷不信，其实他也不信。单凭那次送消肿膏，就足以证明凌主子的宫中生活有多艰难，她却笑着说“一切都好”，还真是个不会诉苦的女子。再看王爷那沉默的眼神，和太突然觉得心里一痛，突然觉得生在帝王家也未尝就是好事……

    赵顼转身往庆宁宫而去。

    赵颢和赵頵正下棋，赵頵要悔棋，赵颢不许，兄弟倆正闹得不可开交。见了赵顼，赵頵如见救星，腾地蹦起来，如此这般这般地说了一翻，然后理直气壮地问：“大哥，你给评评理，这棋悔得悔不得？”

    赵頵只好苦笑道：“看来‘恶人先告状’就打三哥儿这来的。”

    赵顼拍了拍三弟的肩膀：“围棋你是下不过二哥儿的，多悔几次也是如此，莫说一次，还是训狗斗鸡熬鹰你拿手。”

    赵頵将手里的棋子投回棋篓里，四脚着地趴在条凳上，无奈道：“大哥二哥从小就是一伙的，我这是白问！”

    赵顼收了笑，正色道：“二哥儿，看来你上次九王府去得有效果，刚才九王来了福宁殿。”

    赵頵看着那一盘残局，凝眉深思：“以九王跟爹爹的交情，是说得那样的话的，只是上次我去，旁敲侧击好一会儿，九王都没个准话，也许当时还在观望，这次看来是下了决心了。”

    赵頵翻转过身体，四脚朝天地说道：“我们是至亲，一条线上的蚱蜢，早晚都得下这个决心。”

    赵顼无奈地摇摇头，时辰不早了，咱几个快去迩英阁听书吧，韩维想必已到了。

    赵頵一听今儿是韩维讲书，吓得一骨碌起身，到后间去换衣带帽。

    两个哥哥对视而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哥儿终归还是有个怕的人！

    却不料赵頵穿戴停当匆匆跑出辩道：“两位哥哥莫说笑，难道你们不怕‘汴梁四友’之首的韩先生？”

    “‘汴梁四友’？”赵顼一听来了兴趣，“还是头回听说，哪四位，说来听听。”

    赵頵撇撇嘴：“大哥也真是孤陋寡闻，市井都传开了，什么韩维、吕公著、司马光、王安石。”

    “韩维排在首位，看来名气最大了。”

    “非也，非也，”赵頵摇摇头，“百姓妇孺中，司马光名头大，其六岁破瓮救儿的故事早已印做版画，广为流传；至于王安石，母亲去世后回江宁守孝，按说今年即可孝满回京。至于韩维排在首位，是因为年纪最大。”

    “说起王安石，我到是知道一些，爹爹屡召不起，非得守足了三年的孝，听韩维讲这期间潜心著书，如今又托病不出，在江宁开始招生讲学。我头年无意中在钦明殿读到了王安石的《上仁宗皇帝言事书》，果然是言之有物的务实之言。其中说道在吏治腐败的情况下，“朝廷每一令下，其意虽善，在位者犹不能推行，使膏泽加于民，而吏辄缘之为奸，以扰百姓”。因此，“方今之急，在于人才而已”。于是，向宋仁宗提出对于人才要“教之、养之、取之、任之”，并且对于科举以诗赋和“讲说章句”取士以及授官之“恩泽子弟”也提出了批评。看来，他是在江宁开始试验了。”

    赵頵抓了块点心吃起来：“我只是听些市井之言，比不得大哥看得深远。咱还是快去迩英阁吧，韩老先生若是等急了，不知会不会发脾气训人！”说着三口两口把点心塞到嘴里，先行出了门。穿越小说 www.kk169.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