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咸阳天子 故人（4）神农遗书 商路风波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另一边的黑衣人见到蔡吾右手向前，左手弯曲，便是摆正了身形要迎战。他走到边上，和那姓李的说道：“李兄，此人先前多半是试招，这一次可得小心了。”

    贼人提了一口气，蛇鞭向前一掠，一道道烈风立刻向蔡吾身上打去。蔡吾见眼前长鞭缭乱，收住心神御敌。两人的兵刃接触缠绕相斗，贼人的兵刃却占了距离的优势，每一次蔡吾攻到面前，他都能及时撤鞭，并且回手化解蔡吾的攻招。那长鞭或上或下，始终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在十多步左右，这样一来，蔡吾不能攻进，但是对面却可以从容应对了。

    过了几招，蛇鞭又一次击中蔡吾的身子，这一次，蔡吾右手失招，被贼人抓了空子，一长鞭打在肋下。

    蔡吾左肋一酸，几欲跌倒。一旁的对手见了，急道：“李兄，正是时候了！”

    贼人见蔡吾败阵，立刻追上两鞭往他面目打去。蔡吾见蛇鞭往自己天灵盖打来，立刻举剑一削。对手见他反应迅速，这一下防守，蔡吾已经脱离了蛇鞭所能及至的距离，撤退到屋门口之前。

    虞桕赶紧扶住蔡吾，她颤声道：“师哥......你......你身子.....”

    蔡吾站直了身子，言道：“师妹，你放心，师哥无碍。”

    那两人站在远处，倒也不攻来。只是你一言我一言的嘲讽奚落蔡吾。蔡吾心道：“这姓李的长鞭功夫如此之高，我已应之不敌，万一那用剑的再攻来，我如何抵挡？”

    蔡吾，张良，何璋，虞桕四人虽然师从黄石公，然而，四人武艺各有高低，却并非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蔡吾与入门较早，跟随师父多年。然而他却醉心修道，并不专攻武艺。正如李姓杀手所言，蔡吾的剑术，行走江湖，应付一般江湖人士是绰绰有余。但是遇到真正高手，却是力有不逮了。

    其实，师门之下的个人修为，也与黄石公有关。黄石老人所学之渊博，当世无出其右：可谓奇门遁甲无所不会，兵法韬略无一不精。

    因此，黄石公授徒，颇有战国时鬼谷子之遗风。他看重徒儿的资质，根据个人资质不同，分授所学：

    蔡吾内心沉静，为人忠厚，自投入门下之后，便跟随师父修道多年；而张良素有吞吐宇宙之志，黄石公将《太公兵法》传授于张良，便是当年圯上授书之事。

    师弟何璋，资质平平，但是为人宅心仁厚。所学剑法一板一眼，走的是正派武功的路子。

    但是，今夜突发大事，蔡吾面对的两位杀手，又非泛泛之辈。对于蔡吾而言，只有力战拒敌，方能有求生之机。

    只见蔡吾缓缓退了几步，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对面一见，又开始奚落蔡吾道：“这位兄台如此武艺，竟也敢在此学人用剑，真是不自量力。”

    那人又干笑了几声，说道：“死在本人鞭下的豪杰不计其数，想不到今日却有如此对手？”

    另一人道：“李兄，这种人何足道哉，且让小弟上前一试。”

    虞桕听着心惊肉跳，这两人万全不把大师哥放在眼里。其言语间的傲慢，仿佛是将蔡吾看做手到擒来的猎物一般。

    虞桕忍无可忍，她明知对面挑衅，但是压制不住怒火。唰得一声拔出长剑道：“你们两个贼人，要打便打，何必在嘴上讨得便宜？”

    蔡吾见师妹动手，感觉挑起长剑在她身边轻轻一压，示意虞桕不要出剑。

    使剑的黑衣人道：“对面的剑客，报上性命。”

    蔡吾剑尖指着黑衣人道：“下邳，蔡吾！”

    虞桕只觉得身边一空，蔡吾仗剑已然掠了过去。这一次蔡吾侧身一转，从那黑衣人的左侧打来。此刻双剑一交，虞桕只听到兵刃互攻而嗡嗡作响。黑衣人道：“的确不过如此。”只见此人跨出一步，右手腕用力一使，立刻将蔡吾的剑压了下去。接着左足一点，借着两剑上的力量，竟然生生在蔡吾逼退。

    蔡吾喘了口气，又挥剑急公。黑衣剑客道：“步伐散乱，怎能用剑？”

    但见蔡吾全然不顾门户大开，一柄长剑对着那剑客咽喉连下三剑。黑衣人身子一曲，反手两剑挡住前面扫来的剑招。这时候，虞桕见到那用鞭的贼人忽然绕到蔡吾身后。虞桕大呼师兄性命。但是怎奈一鞭已经凶猛得鞭笞在蔡吾身上。

    蔡吾还在与剑客对剑，他只觉得背脊之间有一股力道传来，几乎将自己的后背打穿。剑客见蔡吾长剑松动，忽然倒转剑刃，在蔡吾胸口催劲斜砍。

    蔡吾浑身逐渐乏力，但是知道这一剑再不躲，就会横尸当场，顷刻毙命。蔡吾低吼一声，忽然转身抓住软鞭，使出最后的力气往一边跃去。

    蛇鞭的主人没料到自己的兵刃会被蔡吾缠上，他手腕轻转，鞭子当真如游蛇一般从蔡吾的五指之间爬曳而去。

    蔡吾左手被蛇鞭这么一卷，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对两人怒目而视，突然间，他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连连吐出数口鲜血。虞桕见状，想要跑到师兄身边，然而此刻双腿立在原处，一步也挪动不得。

    那黑衣人将剑架在蔡吾的咽喉之处，他问道：“蔡吾，你先后两次战败，换做旁人，早就饮剑自刎。你若将孙奂的下落告知我兄弟二人，小爷我兴许还能给你留个痛快。

    蔡吾睁开双眼，他盯着黑衣道：“蔡吾不知孙先生身在何处，你要杀便杀，大丈夫绝不受辱。”

    剑客听罢，他抬起头对虞桕说道：“你师哥倒也是条硬汉子。”说罢，他长剑忽然移到蔡吾的肩头，重重一剑将他肩膀刺穿。

    虞桕再也不能忍受，她跳出屋社，一剑砍向那剑客。蛇鞭贼人见虞桕冲来，二话不说便将兵刃往虞桕身上打去。虞桕长剑在身上扫了一圈，尽数将蛇鞭挡开。两人见到虞桕双足一跃，一柄长剑立刻从半空中斩下。

    姓李的说道：“你二人凭着这样的剑术就想行走江湖？”他一眼就瞧出了虞桕剑招的破绽。但见此人身形一晃，竟然自己踏足到虞桕的剑光之下。这一次，他连手上的软鞭都没有用到，只是伸出左手，往前重重一推。这一掌，不偏不倚正中在虞桕持剑的手腕之下。虞桕觉得手腕一痛，手上的佩剑不由自主地坠落在地。旋即被贼人制服。

    那人道：“这位姑娘，在下方才出了两成掌力。你这右手......”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虞桕道：“姑娘右手，恐怕在接下去一两个月内是不能用剑了。”

    那剑客道：“蔡吾，这下你可告诉我孙奂的下落了么？”

    蔡吾叹了一声道：“学艺不精，有辱师门。蔡吾今日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说罢，蔡吾就将脖颈往肩头一侧，就要伏剑自刎。

    剑客发现了蔡吾的意图，他将佩剑迅速从蔡吾的肩膀上抽出，回身看了看虞桕，他道：“你二人既然不说，那也休怪刀剑无情！”蔡吾见那人长剑一划，竟然重重一剑砍在虞桕的腿上。虞桕哇得一声叫了出来，顿时脸色惨白。

    姓李的说道：“申老弟，你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

    蔡吾道：“姓申的，堂堂男儿，你何必如此下作为难一介女子......你想知道孙奂的下落......还不放了我师妹！”

    虞桕松开嘴唇，说道：“师哥......你......”

    蔡吾道：“蔡某技艺不精，今日败在此地，心服口服。但是尔等连手欺侮一女流之辈，岂是好汉所为？”

    那剑客一怔，随即道：“江湖？何谓江湖？我等困守宫中，暗无天日.....”“老弟！休要多言。”

    那姓李的打断剑客的话语，他将鞭子收好，忽然袖出一把匕首。他蹲在虞桕身边，拿着匕首贴在虞桕的脸上，说道：“小姑娘，你不说倒也无妨。你师哥既然答应我等，在下与申老弟自然会放你离开......不过.....”

    他在月色之下盯着虞桕的面容道：“话从口出，在下也不知道你师兄是不是诓骗我弟兄二人。”他的匕首在虞桕面前划了划道：“若是你师哥有心蒙骗在下，那姑娘这张面皮，只怕会多几道刀横了。”

    虞桕这此被吓得不轻。方才她腿上中了一剑，倒也一句话也不服饶。但是这次，那贼人却要拿她的脸面作为要挟，这一此，虞桕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

    那剑客道：“大哥，小弟不想你比我还狠上千倍万倍啊。”

    蔡吾骂道：“鼠辈，你还不放了我师妹！”

    那人的匕首逐渐贴近虞桕的眉目，他道：“蔡吾，你再不说，你师妹这么好一双眼睛，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漫天明星了......”

    蔡吾又急又恼，他苦于不能动弹，但是此刻他又不能说出孙奂的下落，正当蔡吾无计可施之计，他在身后突然听到有人说道：“李范，你欺侮这么一位姑娘，不觉得惭愧？”

    蔡吾循声望去，却看见一位背着木箱的老者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正是孙奂！

    李范听到孙奂的声音，他站起身道：“孙先生，你可来得正是时候。”

    孙奂冷冷看着对面的两人。他道：“这两人，不过是路过药庐的过客，你又何必为难？”

    李范道：“孙先生，我兄弟二人今日只为足下手上的医书而来。先生若是将医书交付于在下，范以项上人头担保，他日君侯绝不会再来为难孙氏一门。”

    孙奂将木箱放在地上，他先走到蔡吾身边，伸出手来在他肩头点了几处穴道。一如之前给伤兵止血那样，很快，蔡吾的肩膀便止血可以活动了。

    只听孙奂道：“李范，你一路从吴县追至下邳，可真当是紧追不舍。”

    那剑客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言地来回交谈，早已按捺不住，他在李范耳边轻声道：“李兄，此人诡计多端，还得留心！”

    李范道：“孙先生在这村里屡施药石，救死扶伤。我与这位申兄弟也是多有敬佩。不过，先生之医术如此高明，世人皆称先生为扁鹊再世。想必区区一本药册，留之无用，何不交托于在下回往复明？”

    蔡吾心道：“这李范言辞恭敬，一改先前之无礼，这穷困郎中，到底有什么本领让他如此服帖？”

    孙奂从药箱之中取了些草药麻布，他慢慢走到虞桕身边，那两人均是一震，皆倒退数十步。虞桕按着伤口，一时花容失色。孙奂蹲在虞桕面前道：“小姑娘，你可忍着点。这草药专治刀伤，就是刺骨生疼。”

    虞桕点点头，她颤声道：“前辈......我的腿.....还有我的手腕......”

    孙奂又看了看虞桕淤青的手腕，轻声道：“姑娘，还恕老夫无礼了。”

    他一手将草药按在虞桕的腿上，一手拉住她的衣袖。虞桕只觉得腿部伤口较之之前更加疼痛难忍，仿佛万千尖刀在腿上割过一般。接着，孙奂轻轻转动自己的右手，在虞桕的手腕上用力一拨，虞桕听到腕骨转动的清脆之声，顿时吓得要晕过去一般。孙奂安慰道：“不碍事，你那腕骨，老夫已经给你接上了。”

    这时候，孙奂走到李范面前,指着那剑客说道：“出手如此狠重，怎配用剑。”

    剑客听到这话，不由心头一震。这时候孙奂忽然人影一闪，出现在剑客面前，剑客大骇，下意识地倒退数步。

    这时，他将长剑一抬，瞬间就往孙奂咽喉刺去。虞桕呼道：“前辈小心！”

    李范急忙上前出手，抓住剑客的臂膀，说道：“贤弟，稍安勿躁。”

    剑客的右臂被李范牢牢箍住，只得放下长剑。李范正要与孙奂交涉，忽然，孙奂身形一闪，双掌推出。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各自肩头均中了孙奂一掌。李范闷哼一声，他勉力道：“多谢先生掌下留情......”

    而他身旁的申姓剑客却骂道：“匹夫......你......断我臂膀......”

    虞桕所见，那剑客的右手不由自主地一垂，手上的佩剑重重坠在地上。

    李范带着那剑客踉踉跄跄往回退去，他道：“药典.......药典......君侯绝不会就此放弃......我二人不过是君侯手下的随行......他日，他日自有高人再会足下！”

    说罢，李范二人便旋即消失在黑夜之中。

    虞桕惊魂未定，她睁大着双眼看着孙奂，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孙奂扶起虞桕道：“姑娘言重了，老夫不过是说服二人离去。算不得了大事。”

    蔡吾一瘸一拐地来到两人身边，言道：“先生大义，晚辈与师妹不知何以为报。”

    孙奂道：“两位是老夫的远客，老夫未能及时而至，让客受了皮肉苦痛，实是过意不去。”

    虞桕脸上一红，心想自己武艺低微，受人挟持。方才险些被那贼人所侵害。

    蔡吾心想：“孙前辈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一身功夫可远在那两人之上.....蔡吾啊蔡吾，你竟以为这老人只是是寻常郎中......”

    孙奂取了药箱，带着两人回到药庐。他取了一些药物放在一只木匣中交给两人。虞桕一看，这小小的木匣之中，有一瓶药酒，几服麻布包裹的药草。

    孙奂道：“这瓶药酒，专治跌打损伤。姑娘每日一次涂抹于腕部，不消六日，手腕便可活动自如。”

    他又指着草药道：“这草药，老朽分了六副，每日取清水研磨，裹以麻布外敷。草药足用六日。在此之后，再静心修养十日。剑疮愈合，便无大碍了。”

    孙奂说罢，轻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两位且速速离去吧。”他又从怀中拿出一枚牍片交于蔡吾道：“此牍片是钟离昧将军交于本人进出下邳城之用。齐楚交战，楚军已将下邳城四面封锁，但凡外入之人，无此楚军凭证不能入内。两位此时策马而出，沿西而去，天亮便能到达下邳。”

    蔡吾道：“多谢先生好意。只是在下实在有事不明，那两贼人，到底是何身份？”

    虞桕也道：“前辈有难，我和师哥岂能一走了之。小女愿留此地，助先生退敌！”

    孙奂苦笑一声道：“两位侠义心肠，老夫心领了。不过，于老夫之事，两位定难相助。”

    蔡吾道：“前辈，我二人多受师父教诲。习武之人行走江湖，但路遇不平，定要拔刀相助，救人于水火之中。先生有难，我辈武艺虽然低微，但也决计不能袖手旁观。”

    孙奂道：“两位方才明知老夫身在村舍，却不肯告诉李范，此番义举，老夫感激不尽。”

    虞桕道：“前辈若有难处，只管告诉我二人。再不济，还有阿爹可以相助！”

    蔡吾道：“前辈，若是由师父出面，定能解决此事！”

    孙奂听他二人提起师父，便问：“不知两位口中的师父却是哪位高人？”

    蔡吾道：“恩师便是黄石公。”

    孙奂大吃一惊，他道：“黄石公？可是在那位圯上老人？”

    蔡吾道：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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