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繁花逸事 第429章 加速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清晨，阳光耀眼。

    孤单的马车行过古老的街，车轮嘎吱作响，也留下长长车辙。

    菲利普睁开眼睛，发现屋还是那屋，床铺略微凌乱，隐有淡淡幽香，炭炉早已熄灭，桌上是空碗残杯。

    不知何时女子已经离开，恍若幽梦。

    菲利普知道这不是梦，因为在他的手中，捧着一只造型怪异的小小木盒。

    “这是什么东西？”

    回过头，一入目是哈亚那张忧郁的脸。

    菲利普将盒子轻轻放下，解释道：“这是计算器，世人都以为它的功能就是对数字进行简单运算，其实不然，这台器械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台量子计算机，而它运算的对象却是整个宇宙，也是计算宇宙毁灭的时间，你看这齿轮，是不是快要藏到盒子里面去？而如果齿轮全部消失，这个宇宙就会灭亡，换句话说，它是一只毁灭的沙漏，正在倒计时。”

    哈亚神情痴呆，讷讷问：“你在说些什么，量子，宇宙什么的……”

    菲利普从箩筐捡起几枚精炭投入火炉，看着汤锅上那层厚厚牛油徐徐融化，笑道：“量子就是物质的极限，也是宇宙万物最基本的联系，是肉眼不见的微观状态。而所谓宇宙就是我们生存的这片空间，是万物诞生的摇篮。”

    哈亚心中一惊，急问：“你真的想起来了？你竟然真的恢复了记忆？是执行者的记忆？”

    菲利普侧目望来，眼色倏然变冷漠：“想起来了，我已经弄明白自己来历，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的身份竟是无比尊贵，因为我的生命等级高得无以伦比更有着光荣使命，与你们这些卑微的蝼蚁有着本质区别！所以请你不要跟我说话，因为你不配，因为你只是一具空有人形的木偶，你们的思维和意志不过是世界演算的结果，你们就是一团恶心的腐烂的蛋白质是一滩肮脏的碳水化合物，你们的能力就是破坏美好制造糟粕，而你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死后可以滋润这片土地，你们是垃圾。”

    哈亚面色惨白双唇颤抖，眼中是不可置信，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会从菲利普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虽说他听不懂话中含义，可他就算是个白痴也能看出菲利普眼中那无底的轻蔑，难道说当他恢复了记忆，连人格也被改变？

    忽然，菲利普哈哈大笑，上前给了哈亚一个重重的拥抱：“只是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放心，我还是我，就算我取回了记忆我也还是菲利普，因为我生在这个世界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你，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

    哈亚牵了牵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你没骗我？”

    下面，焯水，切料，上汤，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就摆在青年眼前：“你看，我还会煮面，所以说我没变。”

    哈亚忧郁更浓，木然地吃着汤面，喃喃道：“可我真的觉得你变成另一个人。”

    当然会变。

    可改变不代表遗忘，只是为了坚定不移地前行。

    因为我已经明白执行者存在的意义，也明白我的使命，更能理解莱布尼茨心中的挣扎和哀伤，诚如老者所言，他肩负的使命之重前所未有，却是不得不做。所以他选择了，义无反顾，他甚至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只为了胸中的博爱和守护世界的执念。

    既然他能做到，那么我也能。

    幻象无声无息地出现：“你终于想明白了。”

    菲利普将床铺叠好，仔仔细细清扫着灶台锅具：“不是想明白，而是我已经接受。”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以前的执行者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说具体一些。”

    “比如武皇格拉姆斯，他的策略是改变整个兽人族来换取世界的回应，是从本质来改变，所以他开宗立派广招门徒，是开武学之先河，是真正的宗师。即便古武流后来被人族偷去，可我相信兽人一定也有摹本，也就是说兽人的战力绝不比人族低下。”

    “猜的很对，所以在昔年大战中，兽人表现异常出色。”

    “所以这就是他带来的改变，对于兽人来说，格拉姆斯功绩彪炳千古，可对于世界来说，格拉姆斯却是个恶棍。因为他破坏了它的作品也破坏了生命等级，破坏了种族的平衡。”

    “的确是这样……”

    “但是必须要承认，格拉姆斯的办法行之有效，所以我要效仿格拉姆斯，我要将这个世界搅得一塌糊涂，我要逼着世界主动现身主动与我对话。我要将整个人族都拖进战争的泥潭，我会将《空中花园》钻研透彻然后找到其他小世界，然后我会重新开启诸界的大门让精灵兽人龙族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我要改变这一切，却让它无可奈何！”

    幻象沉默下来，竟然感到一丝心悸，良久才道：“你可知道你这番话，从前也有人说过，也有人尝试去做，可最后却失败了……”

    厨具整整齐齐码放屋中，床铺被褥收入橱柜，菲利普无声摇头：“别人失败不代表我会失败，因为我不仅仅是莱布尼茨意志分身，我还是菲利普，不同的执行者性情各异，行事作风也不尽相同。更何况我已经是末代执行者，假如我失败，莱布尼茨就会放弃这个世界，而历代执行者生命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铺砌道路直至一路坦途，所以我没有理由失败，我也不敢失败！”

    幻象声音轻缓，有些迷惘：“好吧但愿如此，不过我建议你不要直呼主宰本名。”

    将哈亚赶了出去，菲利普将门板重新装上，又钉入长钉封死：“我知道，应该喊他传播者，因为他不断发出警告的声音，也将救赎的希望传播到宇宙的各个角落。”

    幻象幽幽一叹：“你知道就好……”

    拎起弯刀，菲利普来到街角的武器店，放出一缕冰寒杀气。

    加加林很快就出门相迎，躬身问：“大人有何吩咐？”

    菲利普指了指裸露的上身：“我穷的连衣服都没得穿，赶紧给我弄一套来，朴素一些，只要穿得舒服便于行动即可。”

    不多时，一套高级深黑武士劲服已然上身，分内外三层，外表是粗麻染色编织，其内夹有细密铜丝呈网格形状，可挡利刃，内衬是羊皮为底，保暖透气。腰背部位还有一圈暗格，藏储空间已算极大。双腕缠有一圈精钢护臂亦是哑光涂黑，质感出众。

    菲利普略作活动，满意点头：“很不错的衣服，一定很贵吧？”

    加加林愣愣答道：“略贵，寻常武者恐怕穿不起，这套衣服价值千金又是出自名家之手集时尚与功能为一体，不过大人，正所谓人靠衣装，这套衣服你穿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当然合适，菲利普虽瘦弱个头却是不矮，一袭漆黑劲装笔挺合身如量体裁衣，白皙的肌肤衬以鎏金的长发，眼如冷钻碧蓝而澄明，再搭配面部那细腻线条，整个人姿态峻拔气质冷厉，只要眨眨眼，不知要迷死多少无知少女。

    将沙葬挂在后背刀扣，菲利普拢起长发，淡然道：“我还差一只眼罩。”

    望着那狰狞窟窿，加加林气得跺脚，惋惜道：“糟蹋啊，多漂亮的眼睛怎么就没了？”

    哈亚递过一只造型古朴的戒指，心中疑窦丛生：“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啊，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关店？”

    菲利普眼前一亮，笑逐颜开：“储物戒？想不到你也有。”

    哈亚将笔记木盒放下，面色已是肃然：“当然有，以前花大价钱在魔术之都买过一批，这只送你，你还没有回答我！”

    菲利普沉声笑道：“时间不等人呀，事情却多得令人头疼，我必须加快一些进度。”

    “什么进度？”

    “当然是任务进度。”

    将眼罩戴上，菲利普搂住哈亚肩头：“走，陪我走一趟。”

    哈亚心跳加速，总觉得这家伙又要胡闹：“陪你走可以，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你的目的？”

    目的不好说，目的地倒是很快抵达。

    来到城北据点，菲利普喊上凡勒诺斯，又派遣手下将加百列三人唤来，径直说道：“今天请你们看一出好戏。”

    众人好奇道：“什么好戏？”

    菲利普神秘一笑：“咱们去宫廷转转。”

    哈亚差点噎死当场，凡勒诺斯手足冰凉，只有加百列几人却是兴高采烈。

    刹帝利建议道：“帮众里面有几个好苗子，可以任队长一职，我带他们来见见世面？”

    菲利普颔首笑道：“好，你们去挑人，只要是武技出众者都可以带上，不过人不能太多，否则会被密探发现。”

    凡勒诺斯苦叹一声，劝道：“大人，这两天风声很紧啊，是不是太冒险了？”

    菲利普还没开口，皮蓬就搂住老者脖子：“听着，你既然下决心跟着菲利普就要习惯他的疯狂，莫非你打算一直劝下去？”

    老者唉声叹气，苦口婆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万事都要细细筹谋才好，冲动的后果就是杀头啊，诶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也不理老者临阵退缩，菲利普直接延出元气将其团团包裹，半个时辰之后已经抵达东城边缘。到场者除了一帮老兄弟就是凡勒诺斯哈亚科摩多，还有十数名体格精壮的汉子，甚至有几人本就是帮派大佬，除此之外，就是西哥特以及老龙。

    而在远方，是那巍峨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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