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 卷五 31、第四章   黑幕（2）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凌水水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种急性传染病，在古代人对病菌病毒还无法认知的情况下，对这种所谓的“瘟疫”是相当恐慌的，珍儿的担心没有错，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处理方法便是将病人隔离，也就是抛弃。

    凌水水突然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身子发冷，匆匆跑回宿舍，打开一坛子酒，倒出半碗，猛喝了一大口，热辣辣的酒精滑过食管流到胃里，又加速着全身的血液循环，半晌，才感觉到恢复了暖气……

    兰莺今天不当值，去司苑处找昔日要好的一个姐妹闲唠了会儿，寻问些花草种植的事，以便平日里侍候太后。回来时，便闻到一屋的酒气，皱了皱眉：“水水，宫娥们没有主子的赏赐是不许吃酒的。”

    闻听此言，凌水水忙把碗里剩下的酒一口干了，呛得咳了半天才停下来。然后红着脸喘着气道：“不知者不怪，下不为例。“

    兰莺无奈地笑笑：“妹妹，在宫里还是不要标新立异的好。”说着话去开窗户放酒味儿，却听不到凌水水的回声，回头看时，她已经歪在床上睡了过去。双颊微微泛着酡红，眉头紧蹙，手死死地抓着床单，似乎在做什么噩梦，与日里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大相径庭。

    兰莺定定地盯着凌水水，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来到自己身边到底为了什么？

    这时有人敲门，来的是彩霞，面有急色，一把拉住兰莺：“姐姐，快去我屋里看看，燕子不行了！”

    兰莺跟着彩霞匆匆跑过去，只见燕子半歪在床上，捧着脑袋，颜面潮红、吐了一地的污秽。

    “这妮子莫非酒吃多了，闯出这等祸来！”可话一出口，兰莺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屋子里没有半点酒气。

    两人三两下收拾好污秽，摸了摸燕子的额头，不烫。疑惑地对视了一下，兰莺忙问：“燕子，那里不舒服？”

    燕子缓缓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头……头痛的厉害，恶心，早晨起来便腹泻，已经出了两次恭……”

    兰莺见燕子病得不清，再也耽搁不得，忙让彩霞去尚药局拿些药过来，彩霞匆匆地去了，却见尚药局前早已等了四五个宫女，细一问，竟都是为姐妹取药来的，症候竟也与燕子相似。

    兰莺脑袋里嗡地一声，闪过“瘟疫”二字！

    这时只见从尚药局正门里出来一干医生，匆匆往皇城司的方向而去，兰莺稍一琢磨，便明白宫里要开始隔离了，这是赶往皇城司会同亲从官要去抓人！

    兰莺突然打了个冷战，僵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即使自己跑回去，也阻止不了燕子被拖走的命运，只是平添几分亲眼所见的凄惨和无奈而已。

    凌水水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却见兰莺依旧坐在床边，于是伸了个懒腰问：“姐姐不去吃饭？”

    “嗯，还不饿。”

    “不饿也得吃，没见宫里这些天陆续有人病倒，只有吃饱了体力充沛才能增加抵抗力，要不我给你带一份回来，反正我也得给珍儿带，都是顺便。”凌水水边说边拎了个竹筐，“两人份的不好带，我拿个筐。”

    “珍儿的饭——就不必带了。”

    “那小妮子一点点病赖在床上发晕呢，再不吃点东西恐怕就真晕过去了。”

    “现在，”兰莺轻轻拿下凌水水手里的竹筐，“珍儿应该已经到了浣衣院。”

    “这，这么快。”凌水水双眼翻白，颓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没想到尚药局动手这么快！

    这时只见门外来了几个药童，在太监的带领下抬着大桶的黑药汤招呼宫女们出来，说是尚药局配给每人一天两碗的防疫汤药，凡是在宿舍的听到了都拿着碗出来领，凌水水也怀着对中华古典医学的绝对信任跑了出来，却被呛得打了个喷嚏，只见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白烟，正从桂花树的下面的石盆里飘出来，原来正在点燃艾蒿烟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聊胜于无吧！

    凌水水本来排在前面，因贪看西水井处得投药，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只回头瞅了三两眼，再回过头来时，就已被被挤到了最后面，反正她没有工作，也不急，慢悠悠地等着，终于轮到她，却“酒干倘卖无”了，执勺的药童歉意地笑笑：“晚上给姐姐多留一碗。”

    “那样也能收到同样的疗效？”凌水水高挑双眉，微有怒意，她可不想一朵鲜花还没绽放就凋零了！

    “要不，姐姐跟我到尚药局去领一碗？”药童挠了挠头不大好意思地问。

    “好。”凌水水利利索索地跟着那个药童走了。

    在尚药局外等了好一会儿，凌水水也没见那个药童出来，不禁心急，便进了尚药局，也许是忙着各处送药，人大多出去而来，局里面竟然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凌水水顺着厅堂走出去，过了个跨院，见东廊一间屋子的门大开着，袅袅药香从里面飘出来，大概是煮药的地方，想必药童定在里面，便走了过去，进得门来，却也不见半个人影，只见地下散着乳钵、蹍船、铡刀，一处炭炉上正熬着什么药，咕嘟咕嘟地开着。药柜的许多匣子则半拉开，长条几案上摆着各式草药，还有两个竹编药筛。凌水水看着奇怪，捻了捻筛子里的药粉，又捡几样案子上的草药看了看，闻了闻，竟有几样很是熟悉，例如银杏叶、陈皮、干姜、百合，还有个笸箩里竟装了满满一下的大红枣，凌水水捡了两个尝尝，皮薄肉厚，很甜，再想吃时，却有个穿青色衣服带展脚幞头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凌水水捏着已抓到手里的枣子，尴尬地笑着，轻轻地放回了笸箩里。

    “你是何人？”青衣人厉声问道。

    看服饰，凌水水知道是个有官阶的，忙福了福：“大人，奴婢是……”

    这时只见那个药童走进来，端碗汤药急急地解释：“大人，她是清芬院的宫女，随我来领汤药了，不识得路冒冒失失地走错了。”说着紧冲凌水水使眼色。

    凌水水忙装傻冲愣：“大人，奴婢愚昧，是个不开眼没见识的，还望大人见谅。”穿越小说 www.kk169.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