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沧海一粟 第九十五章 三派合一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小马四张牌笨拙地翻开，配成一副地扛、一副梅花加零零六的六点。

    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两幅牌，甚至可以说，在马春九这等高手面前，这种牌基本可以宣告输局。

    看来小马的赌桌上的本领并不怎么高明，至少比他师兄康庄还差了一大截。

    不过，这场赌本来就无法以常理看待，与其说是赌，不如说是考——小马出题，考的正是他的父亲，马春九。

    马春九张眼一扫，拣了两张牌打出，一张丁三配天牌，赢了小马的六点；剩下两张六四配天牌，又输给了小马的地扛。

    打和。

    其实马春九手中四张牌，可以配成一对至尊宝、一对双天，大牌九拿这四张，可以通杀天下！

    赌桌上拿到这四张牌的已是极少，如此暴殄天物、煮鹤焚琴的配法，一定绝无仅有。

    小马的脸颊微微抖动，内心中似乎极受煎熬，低着头不敢去看对面的脸色。

    马春九却是神色平淡，看不出丝毫内心的波动。

    郭元凯略松一口气，开出牌来杀了庄。

    白廷生也杀庄，一切看起来分外和谐，而且都在马春九的掌控之内。

    第二把情形依旧，庄家还是和一赔二，小马同样是一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死牌。

    第三把、第四把差相仿佛，结果毫无二致，马春九始终牢牢掌握局势，不管白廷生和郭元凯怎样，他总是与小马打和。

    郭元凯越赌越显轻松，他觉得自己明白了马春九的用意，那就是“拖字诀”。

    这个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郭元凯甚至期待着，马春九能出什么奇计，彻底化解眼前的矛盾。

    可是第五把，情势陡转直下！

    马春九盯着自己的牌，一脸不信的神色——本该是对斧头和对杂八的牌，此刻全然变了模样！

    现在他的手中分别是天牌、丁三、黑八、杂五……

    现在任他本事通天，这样的四张牌，也没有半分和牌的把握！

    此刻小马已掀出牌，这次牌面却格外大，一对人牌，一对杂七。

    马春九面如死灰，推开手中的四张牌，不论怎么配，都是必输。

    郭元凯方才还很轻松，一见这样四张牌，猛然站起身来，叫道：“这不可能！”

    小马也瞠目结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马春九惨然一笑：“劫数！”

    说着看向门口的坐化蒲团。

    马春九刚要起身向门外走去，郭元凯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喝道：“住手！”

    小马面色发白，忽然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交代，郭师叔，如果你肯……肯交出上派莲位……”

    郭元凯探手从兜里摸出一块黑铁令牌，掷在桌上，叫道：“拿去！”

    小马刚要伸手，白廷生却忽然将令牌抢在手中，冷笑道：“可笑可笑！”

    马春九被郭元凯死死抱着，脸色一沉，寒声道：“你说可笑？”

    “是，我说的就是你。”白廷生将面前的四张牌一推，指着郭元凯和小马，“还有你们。”

    郭元凯微微蹙眉，不知他是何用意。

    小马则始终低着头，不敢吭声，仿佛被人看穿了一般。

    马春九向郭元凯森然问道：“你这个朋友是什么意思？”

    郭元凯深深看了白廷生一眼，缓缓地说：“不知道，不过他是我找来的，我信他。”

    白廷生瞪着马春九，丝毫不为他的气势所震慑，用质问的口吻说道：“你始终知道，小马就是你的儿子，对不对？”

    马春九冷冷地看着他，却并不接话。

    郭元凯一愣，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会，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啊。”

    白廷生大摇其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金蝉在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打败了鬼见愁之后，很快就死了！小马随后才成为金蝉的‘徒弟’。”

    小马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角的余光不断地瞥着白廷生。

    “哦？”马春九这次非但没有表现出不快之色，反而饶有兴趣地问：“何以见得？”

    “因为小马根本不会赌！”

    这时小马连忙辩解：“不，我会赌！”不过他的脸已涨得通红，怎么看都像是在强词狡辩。

    马春九又是一声冷笑：“那只说明小马可笑，我和元凯兄，又有何处可笑？”

    “你的可笑之处，在于故意传出那种荒唐的故事——金蝉十年前的最后一把牌，为何要留到十年之后？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赢不了！”

    “不对！”郭元凯插嘴道：“最后一铺，鬼见愁明明已经不省人事，金蝉怎么会输？”

    “因为他！”白廷生指着马春九，“因为他出手了。方才几牌，马春九的赌术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金蝉绝不会赢过他！况且……”

    白廷生忽然拖长了声调，看着郭元凯问：“传说当时鬼见愁不省人事，你可曾亲眼所见？”

    郭元凯一想，自己的确不曾亲见——别说自己，当时鬼见愁与金蝉对赌，在场除了马春九已经再无别人，那个活灵活现的惊天赌局的故事，又是谁最早传出去的？

    如果按照白廷生的推理，金蝉当日便已死亡，而故事中鬼见愁昏迷不醒、三个月后死去，都不会是传出故事的人。

    最后只有一个——马春九！

    郭元凯瞪大眼睛，缓缓松开手臂，望着马春九，他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刻经白廷生提醒，顿觉事有蹊跷。

    马春九已经重新坐下，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编这样一个故事？”

    “因为你要让郭元凯知道，十年后，也就是今天，你和金蝉还有最后一把生死赌局。你要让他主动来插手，将这枚令牌心甘情愿地交出来！”

    白廷生其实猜到的事情并不多，他只是从小马紧张的神情之中，看出了一部分端倪。

    不过诚如戚继光虽说，他的强项便是“见一知三”，由小马而猜到金蝉，由金蝉再联想回马春九。

    那些片段式的结论，和直觉产生的念头一经融合，一个可怕的答案，如同浮出水面的恶魔，渐渐从他的心里苏醒！

    郭元凯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立刻陷入了矛盾和迷惘之中。

    马春九默默不语。

    白廷生道：“郭大哥，昨天是你自己提醒的我，他们想要的，是三派合一，少了你的上派，又怎么能叫三派合一？”穿越小说 www.kk169.org